曾经,火车“有座”并非必需品,而是一种特殊享受;如今,“有座”成为常态。在民国时春运会是怎样的呢?
铁路客车车厢有三种
民国时期,铁路客车车厢主要有三种:头等车、二等车、三等车。这是法定车厢,一般每趟车都会加挂。比如张作霖被炸死时所乘那趟车,就加挂了头等车8节、二等车3节、三等车5节。
头等车一般是政府要员、外国人、大商人、社会名流坐的。座位为软座,铺着地毯,化妆室、卫生间等一应俱全,并且一般带有卧铺车。
二等车的乘客主要是政府低级职员、白领和小商人等。座位也是软座,设备较头等车略差。有单纯的座车,也有附带卧铺功能的座车。后者白天是座位,晚上长椅为下铺,靠背支起当上铺。
三等车的乘客更加广泛,全是硬座车,车座为木质硬座。
三种车厢,全都是“无座”的:车票票面上只有发到站、票价、车厢等级等信息,没有座位号。所有乘客都是上车找座位。
头等、二等车的车票很贵,且有身份限制,普通百姓不但坐不起,也坐不上。大多时候,这两种车厢比较空荡,上车不愁找不到位置,最痛苦的是三等车的乘客。
那时候,乘车顺序一般是这样的:买票、候车、检票、上车找座。因为没有对号入座制度,整个过程都是争先恐后的场景。那时也没有预售票制度,火车票是大站开车前两小时开始售票,小站1小时。
抢座位是个技术活
上车找座更是个技术活。当时有人描述上车抢座的情形:“当你三次(买票、检票、上车)从争先恐后的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之后,一面喘着气,一面像老鹰捉小鸡一样目光炯炯找寻车上的座位,看见那边有空,便赶快一屁股坐下。”
巴金在《平津道上》里就描述了从天津坐火车到北平的情况。他买了一张三等车票,“三等车厢里的拥挤,简直使人想象不到。一开门就只看见到处是人头。”他提着大藤箱,走过了一个又一个车厢,每看到一个空座,刚要坐,立即有人阻拦说“这里有人”。一直走到最后一节车厢,才总算找到一个位子。
像巴金这样的斯文人,抢个位子不容易。而丰子恺提起在火车上抢位置的事情,就一肚子气:“不说车厢社会里的琐碎的事,但看各人的坐位,已够使人惊叹了。同是买一张票的,有的人老实不客气地躺着,一人占有了五六个人的位置。看见找寻坐位的人来了,把头向着里,故作鼾声,或者装作病了,或者举手指点那边,对他们说‘前面很空,前面很空’。
售票一律“无座”
那时,还有很多兵痞、流氓,他们上车往往大腿一横,一个人占了一排座,老百姓敢怒不敢言。以上种种乱象,都是因为没有对号入座制度。但要实现对号入座,最起码得满足三个条件:
一是乘客数目不能超过座位数目太多。民国铁路设施极差,三等车通常人满为患。有时候车辆不够用,还经常开行“四等车”,这其实就是棚车,压根没座,更无号可对;二是有精确的车票管理系统,这一点要到计算机时代才能实现;三是列车铺号、座号要固定。
但民国的列车今天可能挂两节卧铺车,明天就可能挂五节。车辆的内部构造也不一样,今天挂的车有个座位,明天挂的车可能只有个座位。连标准、固定的编号都无法做到,对号入座更是空中楼阁。
那时的头等、二等车也可以预定卧铺和座位。但是预定之后,直到上车之前,都无法知道铺号和座号。预定只是保证你上车有位子,而不是给你一张写有铺号座号的票。这与对号入座不是一回事。而且预定是要花手续费的。
有民国铁道部的官员到德国考察,他看到了德国火车订票的方法:“长途旅客客车座位可预先指定,先定可得较好位置……编为号码,其座位标以纸签,以后按号索座,不致争扰,此项手续费只取半马。”(胡克明《欧游日记》)可见,德国“对号入座”也是通过预定实现的,也收取手续费。德国比民国先进就先进在可以预先知道座位号。
总之,民国铁路客票的特点是:售票一律“无座”,上车拼命抢座,订座要额外花钱。这种制度下,“座位”并不是必需品,而是一种特殊享受,需要多花钱才能得到。这是我们理解中国早期车票史时需要特别注意的。(据《羊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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