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一下子生动起来了。那些远离在外的人儿年前都陆陆续续回到了村庄,回到他们阔别一年,甚至两三年的村庄。
老毛叔和腊元夫妻俩是这次回村最早的人,他们仨都在浙江宁波建筑工地上干工,老毛叔干的是泥工,腊元夫妻俩干的木工装潢。随着年的临近,浙江那边的天气也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许多建筑工地都早早停工了。这正合了仨人归乡的心意,腊月十八,仨人结伴同归,腊元夫妻俩要趁年前的这段时间将一整年没住人的房子角角落落彻底清扫一遍,还要找人对脚屋漏雨的屋面修葺;老毛叔和他老婆分离快一年了,早回来的这几天刚好可以和老婆多温存几天。
大刚夫妻俩是小年那天上午到家的,一到家来便投入到和爸妈对新老两栋楼房的扫尘中。当然重心还是老楼房的打扫,那是上世纪90年代初盖的,屋子虽说有些陈旧,但里面盛满了这对老人对一大家子人吃喝的全部,也是这对老人平时带着大刚夫妻两个孩子住的居室。新楼房是大刚夫妻俩2012年盖给他们这个小家住的,夫妻俩长年在外地打工,一整年空着,虽说父母平日帮着隔断打扫,里面还是飘了不少灰尘。
竹欣、美华、小波是年二十六到家的,这三位90后娃子的回来,似一股春风让村里掀起勃勃生机。他们在福建打工,今年约好了一起结伴回乡。尽管他们仨到家时已临近傍晚,但还是把村里其他几个年青娃子闹得满村跑来奔去,直闹到十一、二点,还能从某个院子传来他们窃窃的压抑不住的笑声。
老毛叔和腊元夫妻俩代表村里60后的在外打工者,像他们这样年年把外出打工当成主业的人并不多,另有三位也赶在小年前回到了村庄。他们都还有没有成家的子女,有的在念书,需要他们抚养。他们的归村,给村里应有的家庭插上了坚实的柱基。
大刚夫妻俩则代表村里的80后在外打工者,像他们这样年年把外出打工当成主业的人占了全村人口的三分之一。他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每人肩头都架着副沉重的担子,他们要将担子挑起来,外出打工是他们最好的谋生方式。他们回到家来,还得参与忙年,扫尘、置办年货、宰鸡杀鹅,处理他们不在家时父母亲不能处理的事情。但他们有个好处,吃喝煮饭不用操心,有老父老母担着。
竹欣、美华、小波代表村里的90后在外打工者,这些年轻人也占了全村人口的三分之一,如果家里没有特别的事,他们都一个个飞往外面的经济发达城市,村里是他们待不住的地方。他们可以长年在外漂泊,不给家里寄一分钱,甚至几个月才和家里的父母通一次电话。他们是回村过春节最晚的一批人,他们回到村来,不用参与忙年,他们只关心村里同年龄的伙伴和自身的穿戴,吃喝拉撒都有父母甚至爷爷奶奶们管着。他们是村里这时节最自信的一批人,也是最清闲的一批人,他们的到来,给沉寂一整年的村庄划上最浓重、光艳的一笔。
村庄因这些离乡的人儿到来,正一天天生动、热闹起来。村庄需要人的汇聚,需要人的闲杂语言,需要人的笑声骂声,需要你家走出我家走进,需要有事了可以有人坐下来商量……
他们给村庄带来了一年的财富,这些财富足可支撑下一年全家人的生活开支。他们是村庄走向未来的希望,是一个村庄有别于另一个村庄的鲜活名片。
平日,他们驻守在异乡的建筑工地,工厂车间、饭店酒楼、街边地摊上;甚至随着渔船十天、半来月漂流在海面上,随时都有渔船触礁被海啸掀翻的危险……他们流汗、甚至流血,决不流泪;他们不怕吃苦,不怕累,只为有个安身之地,只为了让家乡的父老乡亲知道,他们在外面过得很好。
他们趁着现在还年轻,还能扛、背、驮,还能熬夜、通宵达旦地干,将在家乡积攒下的力气毫无吝惜地在他乡挥洒。他们忍受背井离乡的悲痛,把乡愁深深埋在心底,只为了自己未来的村庄,拼搏。
终于熬到年底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回乡了,双脚踏上村庄的那一刻,所有的苦累都不算什么。这里,才是他们真正的人间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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