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阅典籍古书,发现历史上的廉洁官吏都十分看重品性,始终坚守节操,这是他们能廉洁为官的根本原因所在。再就是他们往往对金钱财产有着自己的独到见解,视角新颖,认识深刻。这些廉洁官吏还有一些却赠拒贿戒贪的好办法,简便易行,操作性强,内外双刃,十分管用。
第一招:基本方式是批评开导说服对方。却赠拒贿的最大效果和最终目的还是让送礼者将钱物拿回去,因此就要想方设法说服送礼者,并使其能受到教育,自觉打消送礼行贿的念头,话要说得诚恳,实心实意,语重心长,理要摆得透彻,有情有义,无可辩驳,一般情况下对方还是易于接受的。如晏子的说法,让人无可反驳。《说苑》“卷二臣术”载,晏子上朝,乘坐劣马破车。齐景公派梁丘据送给晏子一辆高大的车子和四匹健壮的马,送了多次,晏子都不接受。景公说:“先生如果不接受,我也不乘车了。”晏子回答说:“君王命令我管理文武百官,我节省衣服饮食的俸养,为齐国人民作出表率,即使这样还是担心人们奢侈浪费而不考虑自己的品行。如果我接受了高大的车子和四匹健壮的马,君王乘坐它,我这个臣子也乘坐它,对那些没有行为准则、在衣服饮食上奢侈浪费不顾及自己品行的人,我就没有办法制止他们。”于是,景公不再坚持。
第二招:教育亲属、管住家人至关重要。官当大了,想巴结的人必然就多了,直接向官员送礼困难,有的就走夫人、家眷路线,搞所谓的“曲线送礼”。廉吏光管住自己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千方百计教育和管好自己的家人。明成祖年间的监察御史周新,在这方面就做得非常有特色。《明史》“周新传”载,有人给周新送来一只烤鹅,他不在家,家人推辞不掉就留下了。周新为杜绝此类事再次发生,便把那只烤鹅高高地挂在家中显眼之处,让家里所有人一抬眼就能看到它,以警示家人不许再收别人送的礼物。以后再有人送礼,周新也指着烤鹅说,如执意要送,照挂不误。从此,再没有人敢给周新送礼了。
第三招:不便推辞便登记上缴,不失为上策。有时,送礼者虽面对的是个体官员,但并不一定是纯粹的个人对个人的关系,可能是公私兼顾,或于公于私难以分辨,面对这种情况,先收下,再登记,然后如数上缴,应该是最为明智的选择。《三国志》“田豫传”载,田豫,历经魏武帝、魏文帝、魏明帝及魏齐王四世,被任命为九卿之一的卫尉,但生活却俭朴清贫,朝廷给他的赏赐都分发给部下将士。田豫曾长期驻守北部御狄前线,每次胡人给他个人送来礼品,都登记好收入官府,从不拿到家里。鲜卑素利等人数次来见,多以牛马赠送田豫,田豫都转送官府。胡人以为田豫不肯自己收留,是因为牛马等太过显露,于是送给田豫30斤金子。田豫张袖以受之,并感谢胡人的厚意。可是等胡人离去后,田豫就将金子全部交付官府,并用文书记载清楚。
第四招:挂廉吏像、书“四知”幅,足以戒人戒己。廉吏们都怀有敬畏之心,为官小心谨慎,生怕出现差错,他们对历史上清廉守正的官吏,都给以足够的崇拜,以求学习效法,发扬光大其美德。据《北史》和《周书》“申徽传”记载,申徽一生勤勉为政,事必躬亲,官至右仆射、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申徽曾一度离京,出任泛荆州地区的襄州刺史。这一地区原属南朝,刚刚归附北周,按旧日风俗,官员们相互交往都要馈赠钱财。申徽廉洁谨慎,于是就画了汉代廉吏、司徒杨震的像,并书写“天知,神知,我知,子知”的“四知”条幅,挂在自己的寝室,来自我告诫,并警示他人勿来送礼。等到申徽被征调回京,老百姓和官吏送他的人延续几十里不绝,“黎庶扳辕共挽”。
第五招:不看私信、不写私信,以绝送礼者悬念。频繁书写私人信件,联络感情增进友谊,恐怕是古时官吏之间私下来往的基本手段。古时的廉吏,往往以断绝与他人的私人书信来往以封杀他人送礼行贿的念头,从链条的源头上堵死送礼行贿之门。《史记》“酷吏列传卷第六十二”载,汉景帝时的郅都,官至掌管京城治安的中尉、抗击匈奴的雁门太守,刚正廉直,“不发私书,问遗无所受,请寄无所听。”即谁给他私下写信他都不看,谁送东西他也不要,不接受任何人说情。他经常自勉说,“我既然离开父母出来做官,就应该奉公守法以身殉职,无论如何不能再过多顾及妻子儿女。”
第六招:以公对公拒绝私访,不给他人以空隙。送礼行贿的事,无论地点是家里还是官府,多发生在私人往来之中,一般情况下不会发生在以公对公之际。如能把严私下会面的关口,官员之间拒绝或尽量少搞私人会晤,就等于把送礼行贿者从空间上挤了出去,使其没有了办坏事的时空。古代廉吏有这方面的实例。《史记》“张丞相列传卷第三十六”载,汉文帝时的丞相申屠嘉,司马迁虽说他缺乏治国理政的谋略,与萧何、曹参、陈平三任丞相,简直无法相提并论,但“刚毅守节”,“嘉为人廉直,门不受私谒。”即申屠嘉为人刚毅守节,清廉正直,拒绝私人访问。
第七招:原样封存、压根不动,促送者醒悟。有时送礼者的身份特殊,特别是遇有直接上司来送钱送物,直接拒绝或却赠很困难,但收下又损害了名节,廉吏们也有好招法,既然没办法拒收,就权且先收下,然后予以封存,钱不花、物不用,时间长了,让送者自己发觉后而醒悟,将钱物拿回去,以达到却赠拒贿目的。《宋史》“刘温叟传”载,宋太宗赵匡义担任晋王时,听说刘温叟清介,派人送给他五百钱,刘温叟接受下来,存放在厅西舍屋中,命令来人封好后离去。第二年重午节,赵匡义又派人送去一些物品,所派的人正好是去年送钱的那个人,看见西舍封记还在,回来告诉赵匡义。赵匡义说:“我的钱他尚且不用,何况是他人的钱。从前接受下来,是不想拒绝我,现在过了一年还不启封,他的清介越是明显。”命令官吏把所送钱、物载回。
第八招:先打招呼、先说丑话,“先礼后兵”。下级官员向新来的上级官员送礼行贿,以求熟悉、关照、提携,似乎早已司空见惯。有的廉吏为杜绝此类事情,上任伊始,便打招呼,严禁给他送礼行贿。清初,苏杭富甲天下,上边的官吏经常向在那里做官的索贿逼贿,以至当地官员因挪用库金而进狱者很多。康熙年间的江苏巡抚汤斌,刚上任时,就向所属的道、府、县等地方官打招呼,说:“你们挪用库金讨好上司,无非是为了做官,现今好多人为拖欠库金所牵累,那还有什么希望!我愿和你们相约,日后能够称职,我自然会提拔你们,要是不称职,任职期满就顺利归家,太太平平地回乡,不也很好吗!”他还告诫府衙所属官员,切切不得接受下属贿赂。汤斌说到做到,苏州得以大治。
第九招:“决心”上门广而告知,挡来者于门外。有的廉吏为达到却赠拒贿的目的,直截了当,干脆利落,将自己保持清廉的心声以清清楚楚的形式,明明白白地喊出去。《明史》“范景文传”载,明末,范任兵部尚书、工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与军机。明朝不设丞相,范景文实际上是首辅。当时有许多同僚下属巴结逢迎,亲属好友更是请求提携,而范景文则一概拒绝。后来他干脆在大门口张贴“不受嘱,不受馈”六个大字,广而告知,再也没有人来为请托事项而叩门了。人们赞誉范景文为“二不尚书”。
第十招:象征性收受,权当纪念,美名永传世。历史上的廉吏,久为一方大员,诚心为民谋利,深得民众拥戴,或高升离任,或高龄退职,老百姓真心实意要送点礼物,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拒绝也不容易。有的廉吏拿捏得非常有分寸。《后汉书》“循吏列传第六十六”载,刘宠,任会稽太守,郡中大治,百姓安定,当他调任京官时,百姓争相送行,有五六位长者每人奉上一百钱,非让他收下不可。刘宠一再推辞,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象征性地从每人手里拿一钱受之,以作纪念。故人们称刘宠为“一钱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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