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人来买花了。这已经是情人节的第二天。她清楚,凡是今天来买花的人,多数是经济上还不怎么牢靠,但对心爱的人却十分牢靠的人,她很愿意满足这些人的美好心愿。于是,她便以便宜一些的价格卖给了他们。很快,五六束鲜花,到下午的时候,就只剩一束了。夕阳照过来的时候,望着那束红艳艳的玫瑰花,她又陷入了自己的幸福。她习惯了每天在寂寥的时光里寻找一些幸福来想一想。这些年,一个人的日子,她都是这样过的。虽然是初春时节,中午的温度已经很有春天的样子,可傍晚的时候,气温就慢慢降下来了。这时候她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收拾自己的摊子。她不会坚持到很晚。因为她也并不是十分指望这个水果摊赚多少钱维持生计。她有自己的退休金,虽然不是很多。她之所以坚持每天都在这个长满了高大法桐的老巷口摆摊,是想让自己寂寥的时光每天都能路过一些人,听到一些事,看到一些风景。嗯,还有最后一束。离开前,会不会有人来买呢?她在玫瑰花瓣上象征性地喷洒了一些清水。
“最后一束了,多少钱卖?”
是对面修鞋的他。他的摊子一直支在那棵粗壮的法桐树下,正好与马路这边的水果摊面对面。他在这里修鞋,好像要比她在这里卖水果还要早。她这边不忙,而他那边也正好不忙的时候,他们会隔着马路说说话。她知道他。他也知道他。有时候她也想,这个老头儿,命运也是不济。老婆十年前去世,女儿在北京上完大学后就留在了那里,至于在那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连他也说不清楚,但看起来似乎并不好。他又问:“多少钱能卖?”
她笑了,站起来袖着手,开玩笑说:“怎么?你要买啊?有相好的了?”
他似乎有些窘迫,咧着大嘴笑了两声:“是我要买。”
她抽出手来,说:“真的假的?行啊你!这么多年,我还真没看出来。那赶紧的,我按照进价给你吧。50元。你赶紧给人家送去,情人节都过去一天了。”
他摘下皮围裙,拖着一条瘸腿过马路这边来。看起来表情很郑重,也很害羞。他付了钱,捧着花,又过马路那边去,然后把花插到绑在法桐树上的一个小筐里。
“赶紧去送啊!太阳都要落山了。”“嘿嘿。等收了工吧。”
他又在铁砧上拾掇一双皮鞋,敲打出凌乱的叮当声。她知道,那双鞋他中午的时候早就修好了。可他依然毫无节奏地敲打着铁砧子,终于把夕阳给敲下了山。后来,他们像往常一样互相笑笑,各自收摊回家去了。这是他们每天分别时的仪式。她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他带走了她的最后那束玫瑰。他的方向朝南。她的方向朝北。
第二天,她发现给未来的小孙子或者小孙女做的第四件襁褓,棉花不多了,便去郊外妹妹家要一些,所以没有出摊。第三天一早,她来到巷口出摊的时候,他已经早早出摊了。她一眼看见,那丛玫瑰花正插在他旁边法桐树上的小筐里,朝阳照在上面,红艳艳的,像一个少女羞涩的脸。他冲她笑笑。她也笑了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手脚也有些凌乱,结果一筐橙子翻了,滚落到了脚下十几个,其中有两个还滚出去了好远。
新闻推荐
p;▲2月12日,莆田市黄石镇华东村村民在表演“吃花”。当日,福建省莆田市黄石镇华东村举办一年一度的僮身“吃花”
▲2月12日,莆田市黄石镇华东村村民在表演“吃花”。当日,福建省莆田市黄石镇华东村举办一年一度的僮身“吃花”表演。“吃花”是莆田市元宵节期间特有的民俗活动,将点燃的烟花朝天燃放,男子在其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