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子建是黑龙江漠河北极村人,明确的地域性造就了她作品的特有风格。如果说路遥、陈忠实、贾平凹的作品似一支高亢的唢呐,那她的作品就如同一支悠长的洞箫,浑厚深沉又悦耳凄清。她的小说时常会出现森林、群山、河流、白雪,她的散文又总会描述黑夜、高寒、温暖、柔情。她的小说描述的对象虚构但却总能在生活中找到影子,她的散文总能用最恰当的语言诠释最真的心境。虽身为女性,作品却并不局促在小我的境遇中,大开大阖,老练沉稳,时而像刚毅的硬汉,时而又像睿智的老者,虽没有江南女子的清丽婉约,却清冽动人触及灵魂!她的作品不负极北,漠河的长夜与北极村的高寒很容易在我们脑海中定格成独特的剪影,而那连绵的长白山也似乎在述说着它的古老与神奇,仿佛遥远的童话。我突然很自然的想到了萧红,另一个黑龙江的女子,她的《呼兰河传》也向我们纪实般地勾勒了北方的童话,亦幻亦真中领我们走进那灵魂的深处。只是,她的一生在命运与爱情的抗争中悲情落败,英年早逝,留下的是深深的憾意和后人的无尽褒贬。然而,迟子建的命运也并不比萧红多好,知识分子家庭出身、丈夫官居要职又极爱自己、文坛才女的美誉,这些本应羡煞旁人,可命运作弄,2002年丈夫的意外离世将她推向了深渊,在后来的许多作品中都透着她对命运无情的天问。苍天无语,她始终忍受着巨大的悲痛一步步自我疗伤,她在《世界上所有的夜晚》一文中说“我想把脸涂上厚厚的泥巴,不让人看到我的哀伤”,令人无比动容。
完成《群山之巅》是在2015年,她已经51岁了,照片里的她乍一看去略像倪萍,端庄沉稳,但仔细看又不像,她总是微笑着,显着与年龄十分契合的平易。我想,文字就是有这样的一种力量,它能让人不会过度沉湎悲伤,又能呼唤信仰与希望。于是,我们总能在她的散文里读出她对生命的思考以及对生死或是轮回的顿悟。我们会习惯地想到禅宗,但她的文字里却没有刻意的参禅论道,只是一种真实的流露,带着与常人共有的情感,共鸣成了一番禅机。
“高寒生心暖,黑夜有柔情”,这是一种立于寰宇的大气,平和地注视众生,淡然地接受命运,即使寒冬的长夜裹挟着风雪恣肆狂啸,也要静静等候初春冰雪的消融,去欣赏盛夏时漠河边点点船只的倩影和那最美的夕阳。
迟子建曾言希望自己年事高时能做到“不说人间陈俗事,声声只赞白莲花”,我想,她是已经做到了。 ·王海斌·
新闻推荐
作家王蒙尽管已经83岁,但近些年笔耕不辍,屡有新书出版,今年2月,他刚刚出版了《得民心得天下:王蒙说<孟子>》。进来研究并写作古代文化的王蒙提出了一个问题,读书到底有什么用:“社会变动会使人怀疑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