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的发祥地到底在哪里

人常说：“秦兴于雍"。宝鸡不仅是秦文化、秦王朝的发祥之地，而且是秦人当之无愧的发祥地。因为，秦先祖非子进入宝鸡，在“千渭之閒"为周王室养马有功，被受封为“秦嬴"。在此之前，还根本没有秦人这个称呼。

□段世君

“千渭之閒"是秦人称谓和形成的发源地。秦人原本不叫秦人，因其先祖非子在“千渭之閒"为周王室养马有功，被周孝王“分土为附庸，邑之秦，号曰秦嬴"。这支氏族才始称为秦人。

公元前890年，周孝王为了振兴王室，抵御西北方戎狄侵扰，选择了千河、渭河之间这块土地肥沃，水草丰茂的天然牧场大兴养马。孝王对这件富国强兵的大事，十分重视，每年都要到牧场巡视一番。有一年，孝王又去查看马匹饲养情况时，从牧场一名犬丘人那里得知，非子极会养马。马只要一经他的手，就会又肥又骏，孝王当即命人带非子来见。孝王询问养马的方法，非子对答如流，对于马匹的调养、训练、繁殖、疾病治疗等，都能说出一套高超的办法。孝王听后十分高兴，就命他主管“千渭间"的牧场。非子受命之后，处处尽职尽责，不几年功夫，马匹数量大大增加，每匹马都雄骏无比，“马大蕃息"。孝王非常满意，为了奖赏和表彰他的功劳，封给他几十里的“一小块土地"(范文瀾语)，地名秦。让他“复续嬴氏祀，号曰秦嬴"，称做附庸。非子“千渭间"受封，实际上就是秦人形成及其发展的开端，也是秦人称谓的起始。

非子有了封号和封地，名望自然大增。他利用主管养马的权力，极力发展畜牧，积蓄粮草，招兵买马，不断扩充自己的势力。秦嬴后代逐步发展成了西周晚期一支不可小视的武装力量，为列侯立国奠定了基础。《中国人名大辞典》称：非子“是为秦始封之祖"。他是秦人先祖中第一位被周王室“分土为附庸"的人。如果说，被周平王封为诸侯的秦襄公是秦国的创立者，那么，非子就是创立秦国当之无愧的奠基人。

非子的始封地秦在哪里?澄清这一问题，十分必要。按照旧说，秦在今甘肃天水清水县境内的“秦亭"、“秦谷"。这是《史记》注家的观点。但近年来，史界对此注释提出质疑。认为，非子始封地在“秦亭"、“秦谷"严重失实、有误。尽管历代史家都相互抄袭此说，其实，只是一条孤证，难以成立。理由是：其一，从西周分封制看，封国、封地到陇山以西没有先例，西周陇西属戎国的地界。周初，周王室分封姬姓、异姓大小诸侯七十余国，没有一国一地封到陇山以西，岂能把一个小小的附庸封到陇西?其二，从西周与西戎的关系看，西戎各国曾支持武王伐纣，与西周建立了结盟关系。西周建立后，又拥戴周天子为天下共主，年年进贡，岁岁来朝，西周没有理由对戎国有封国、封地的领土要求。何况，“秦亭"(今清水县)是一个戎国的都邑所在地，周孝王怎能把非子的封地封到戎人的国都?其三，从周孝王时的形势看，周王室对西戎十二国已完全丧失了统辖权。那时，西戎势力很大，已犯到了关中各地，与西周形成了犬牙交错之势。西岐不少地方已被戎族占领，今凤翔一带就有戎族建立的戎国。由此可见，说非子始封地在“秦亭"、“秦谷"，就等于说把非子封到了“国外"。戎国岂能答应?《史记地名考》作者钱穆教授指出：“后世注家乃以天水陇西‘秦亭’、‘秦谷’说非子所居，失实殊远"。

那么，非子的始封地秦，究竟在哪里?近代史家普遍认为，秦地就在“千渭之閒"。具体有两种观点：

一是说，秦地在今陇县境内。钱穆教授引用《元和郡县志》的说法指出：“陇州东南二十五里，有秦城，是非子旧邑"。“秦城"(今陇县境内)当是非子养马后期及其后人的都邑所在地。千、陇一带是西周晚期秦人生息、活动的重要区域。据《陇州志》记载，关山牧场，就是当年非子及后代养马的场所。

二是说，秦地在今眉县境内。此说理由比较充分：第一，按秦文公语，秦地在眉县。史载，秦文公以七百人东猎，至“千渭之会"说：“昔周邑我先秦嬴于此，后卒获为诸侯"。“乃卜居之，曰吉，即营邑之"。文公所说的邑，就是指“封地、采邑"。意思是说，从前，周给我先祖秦嬴的封邑，就在此地。占卜很吉利，便在先祖的封地，营造了一座新城邑。《括地志》说：此邑在“岐州眉县故城东北十五里"(眉县故城在渭河北)。《帝王世纪》也说：“今扶风郡眉县是"。这是秦文公在渭河流域建立的第一个都邑。钱穆教授说：“非子邑秦，在千渭之会。旧说天水秦亭，误"。非子始封地“秦"，在今眉县境内，当毋庸质疑。

这里必须指出的是：《史记》说非子养马于“千渭之閒"，而并没有说在“千渭之会"。对文公至“千渭之会"，不能狭义地理解为二水交汇之处，而应从广义上作出正确判断，看作文公到达了二水交汇附近地区较为客观合理。《史记》原文说：“千渭之閒"，也说“千渭之会"。其实，“之閒"更加确切达意，閒指“空闲"，有广义。“千渭之閒"应包括上至千、陇二县，下至眉县境内两河流域的广大地区。

可见，宝鸡不仅是秦文化、秦王朝的发祥之地，而且是秦人当之无愧的发祥地。秦人在今宝鸡地区繁衍生息，奋争征战，长达540年之久。他们在西岐大地经历了非子息马，封号秦嬴;襄公救周，始列诸侯;穆公强国，西方称霸等一系列惊天动地的大事，上演了一幕幕生气勃勃，武风烈烈的历史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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