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米亚罗到黑水,从马尔康到金川,从甘孜到阿坝,森林诗人傅仇走遍了四川的所有林区。他热爱着每一片森林每一棵大树。他能洞悉一根针叶悄悄的生长,能听见树根底下泉水咯咯响;他看见一颗颗露珠像失眠的野鸽,闪着绿的眼睛白的光,一串串星星,挂在树枝上,森林抱住了月亮。
1985年,傅仇因肺气肿去世,享年57岁。他长眠于都江堰玉垒山的叠翠山林中,这是他生前每次去川西高原林区体验生活,都要必经的地方。家人选择了他喜欢的一句诗,作为墓志铭:“我走了,我还是一棵树!”
傅仇与他挚爱的森林共眠
都江堰玉垒山,逶迤而南直趋灌县(今都江堰市)西北。李冰治水时,为开“宝瓶口”限制进入内江灌溉的水流量(多的水由飞沙堰入外江即岷江),开山分水,分开的小的低的山体为“离堆”,主山为“玉垒山”。
沿着玉垒山脊横铺的石板路,直切到禹王宫、虎头岩江边,从山脊下到山凹处,路延伸成了两条:一陡一缓,陡的路口竖着一块指路牌,标注着“傅仇墓”。
沿陡峭石阶而下,叠翠山峦与碧绿岷江水层次相交,林间轻风和着鸟儿清啼,在这其间的一处幽静之地,便是一生挚爱森林的诗人傅仇之墓。
这是一方简洁朴素的墓。洁白的大理石上,镌刻着这句洒脱的诗句:“我走了,我还是一棵树!”这声音,仿佛就是在山间传来的呼喊,他没有离开,他一直在这里。眺望着山和水,聆听着风儿来过的声音。
在墓后方的石壁上,刻着傅仇的生平简介,1986年5月28日,国家林业部、四川省人民政府授予他“森林诗人”的称号。
而他的诗作《撒在森林的歌》,也配着树林的图案,展现给参观的人们。往来的游客,很多不太认识他,但都主动上前去,驻足念起了他的诗句。
“山的波涛,不要激动,树的浪峰,不要拥挤,何必都拥来江岸送行,不要因为我离开您!”
“我的云杉,不要难过,我的桦树,不要悲泣,让我捧起万丈云裳,给您擦去树枝上万行泪雨。”
墓志铭最能体现他与森林同在的境界
傅仇,原名永康,出生于自贡市荣县城区。民国十七年在旭光小学读书时,参加歌咏队,出台演唱《松花江上》;暑期组织“怒吼少年剧团”,下乡演出《牧童杀敌》。民国三十年,因父经商破产失学,以拉板车、卖纸花、当学徒、帮餐馆洗碗筷挣钱减轻家庭经济负担。民国三十五年,考入资中小学教师练训班学习,毕业后任乡村教师和中学教员。
1950年1月,傅仇去重庆参军,学习文艺创作,参加剿匪和土地改革,并在重庆南桐煤矿下井劳动体验生活。1952年转业在四川省文联工作,先后任《星星》诗刊执行编辑和《四川文艺》诗歌组组长,后加入中国作家协会,从事专业创作。
1954年,他开始进入海拔3000多米的川西高原的原始森林体验生活,先后30余年。他体弱多病,仍长期与伐木工人同住木棚,一起上山伐木,晚间教他们学文化。工人病了,给他们熬粥,送茶水,寻医找药。九家棚沟大石包林区失火,同工人闯入火海,扑灭山火。曾任马尔康森工局工会副主席和副工段长。他先后创作出版《森林之歌》、《雪山谣》、《伐木者》、《竹号》、《伐木声声》、《珠玛》、《赤桦恋》等10余部森林诗集和散文集,深受林场职工喜爱,称他是:“我们的森林歌手,大森林的知音。”
傅仇的儿子傅耕回忆:“父亲个子高,背微佝,瘦削,戴一副酒瓶底似的近视眼镜。尽管体弱多病,但写起诗来就不要命。”谈到墓碑上那句墓志铭的由来,傅耕说,由于当时父亲生病走得很突然,家人商议后决定,从父亲最喜爱的一首诗《撒在森林的歌》中选出这句,墓上是父亲的字体。家里人都觉得,“我走了,我还是一棵树”这句,最能体现他与森林同在的境界。
在傅耕心中,父亲一生钟情森林与绿色,最终也安息在这“山如翠浪尽东倾”的八百里青城中。
傅仇
1928—1985,曾任《星星》诗刊执行编辑和《四川文艺》诗歌组组长。先后创作出版《森林之歌》、《雪山谣》、《伐木者》等10余部森林诗集和散文集,深受林场职工喜爱。魏巍赞美他的诗“是诗人对伐木者的赞歌,也是伐木者对祖国忠贞的赞歌”。
傅仇墓碑上的墓志铭。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赖芳杰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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