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口大战中，他让张献忠大吃苦头……杨展兴于犍为、亡于犍为的明末将军

这里就是当年杨展和张献忠大战的地方。

“国宝虎钮永昌大元帅金印”传说是杨展的法宝。

说到明末张献忠和“江口沉银”事件，总是和一个人有着极严密的关系。他就是在江口大战中和张血战数日、让其大吃苦头的乐山籍将军杨展。

2016年10月，一则发现眉山市彭山区江口张献忠“虎钮永昌大元帅”金印、金册等重要文物的重大消息震惊了全中国。

眉山江口，就是东汉犍为郡的郡治所在，是成都锦江汇入岷江的地方，是个交通枢纽。历来这里风云变幻，发生过许多战斗，但没有一个比得上张献忠“江口沉银”的传说引人注目。

当时占据成都的张献忠的金册等宝物，怎么会落在彭山的岷江？

说来话长，它就和兴于犍为，亡于犍为的将军——杨展有关。

杨展水遁，起兵犍为

1644年（甲申），明朝最后一个皇帝崇祯在北京煤山上吊。至此，有着276年历史的大明王朝灭亡了。当年，张献忠在围攻成都时，俘获了大量的明军，但谁也想不到竟然脱漏了一个后来给他增添了无尽麻烦的人——杨展。

杨展（1604—1649年），字玉梁，四川嘉定州（今乐山）大佛坝人，长七尺有余，性倜傥，尤工骑射。少应童子试，参政廖大亨识为将才，遂投军。崇祯十二年（1639年）己卯科中武举，庚戌科中武进士第三人。崇祯十六年为参将，任广元守备，安抚叛兵于广元百丈关。崇祯十七年（1644年，顺治元年）四月末，杨展随从川北总兵刘佳胤保卫成都。

成都陷落，杨展也被俘了，他临死不屈，张献忠大怒，命两个小将押出去南门斩首。这两个小将喜爱杨展所穿的锦甲很漂亮，就对杨展说：“汉子，将你这件送我罢。”杨展暗喜，回答：“我命都没有了，要衣何用？这件衣服自然是你的。但希望你等把我的尸体送到河中。”两个小将上了当，临河为杨展松了绑准备卸甲，不料武探花出其不意，夺下砍刀杀了二人，跳入水中，不知去向。后来，人们就纷纷传说杨展会“水遁”。

其实杨展是顺河到了新津县宝子山渔坡桥。他上了岸，遇到一股溃退的刘镇藩部下散军。杨展见是明军，去求衣服。大家得知他是杨展，争着脱下甲胄给他，并拥戴他为首领。杨展准备下叙府发展，他叫众人自去叙府，自己去嘉定州取家属。不料嘉定已经被大西军任元祐占领了。杨展密招亲友，顺岷江而下。刚入犍为界，有个号称是张献忠弟弟的，劫货为饷，连船于河中。杨展仓促无法回避，干脆发轻舟直前，假装呵斥道：“二千岁何在？领密诏。”等其一跪，杨展立即杀之，夺其饷。接着他潜入犍为县，擒杀了大西所派的县令。这样，杨展算是正式在犍为起兵了。

十月，他退往叙府与这些兵士汇合，这成了他的原始本钱。十二月，大西军又占领了叙府，杨展只得退到当时属于四川的遵义府。第二年又在叙府展开拉锯战。

顺治三年（1646年），杨展再夺叙府，决定恢复老家嘉定州。此时他已经令儿子杨璟新联络了一些人士。驻嘉的大西军上南道周士贞深夜逃跑，民众开启城门迎接，于是杨展据有嘉定州，自称左都督，挂平寇将军印。

击败大西，江口沉银

杨展在嘉定州站稳了脚跟，扼住了沿着岷江一带的交通线，而且是目前不可多得的粮仓，张献忠很是不爽，多次派军侵扰，但是都没有成功。

这时南明阁部王应熊檄诸部联合向成都进攻。七月，张献忠见势不妙，伐木造大船准备顺长江东下。他听说杨展势力壮大，心里害怕，就率领30多万大军，上千艘满载金宝的大船东下，到了彭山的江口，杨展早已打探明白，就在这里严阵以待。张献忠部不习水战，加上负担太重，杨展使用火攻，张献忠部遭到大败，士卒、辎重基本丢尽，急忙退回成都。

这一仗，杨展所获无数。他的幕僚费密在清康熙年间所著的《荒书》中也记载：“杨展先锋见贼焚舟”。开始杨展并不知道秘密，张献忠部的刀鞘都是金银打造的，后来一个幸存的投诚船夫告诉了他，他才派人去岷江中打捞。针对大量金银的外包装是竹木筒这个特点，命部下用长枪在江中打捞，一旦发现木筒，便将其钉住、拖出。这样，他果然获得了许多金银，更加富甲一方。

这一举动，被当地老百姓口口相传留了下来，并形成了“石龙对石虎，金银万万五，谁人识得破，买到成都府”的顺口溜。后来，后人时不时地在这里发现残破的兵器和少量的银锭、铜钱等，但因时间隔得久了，而所获无几，对这个传说渐渐不太相信了。不料，到了2015年左右，因为破获了几桩文物盗卖大案，里面有许多正是这里的河中挖出的国家一级文物，导致“江口沉银”的顺口溜再次变为现实。

引狼入室，亡于犍为

再说明军诸路日进，张献忠于八月弃成都走川北，杨展没有失机，跟进到了汉州（今广汉市），收拾累累白骨并加以掩埋。最后前锋到了保宁（今南充市辖阆中市）才回。

嘉定州在杨展的苦心经营下，形势一片大好，拥有强兵十余万，据有嘉定州、眉州、邛州、雅州等地，成为南明的重镇。

在取得一系列胜利之后，千不该，万不该，杨展不该收留三只“白眼狼”。

第一个，伍大定，先是贺人龙部将，贺人龙死后投降了李自成；后来李自成败，又降南明，但是赵荣贵不纳，只好求于杨展。

第二个，袁韬，先在重庆，后在富顺县。由李乾德说动来投杨展。

第三个，李乾德，时任西充饷院。俗话说“人以群分”，他与伍大定、袁韬是死党。伍、袁的粮草没有着落，就去问他怎么办？李乾德说：“只有求救于杨展。杨展如果同意，就没有饥寒的忧虑。”伍、袁就催李乾德赶快去。见了杨展，李乾德说伍、袁愿意归于账下。杨展开始不同意，李乾德就利用他想壮大的想法，说动他收留了二人。

伍、袁二人不但不思报恩，反而想反噬杨展。伍大定对袁韬说：“久居人下，不是大丈夫，宜早图之。”袁韬说：“我这样想已经很久了。”

李乾德在杨展面前也很没面子，他自称“六省经略”，曾经伪造一个兵部的印，欲以此统领杨展，不料被杨展的幕僚吴养瑚识破；杨展对他也不按上级尊敬，他心里记恨。加上袁韬的兵穷，比不上杨璟新的，常常被取笑，多有投奔杨部者。此事，开始袁韬还曾经一度犹豫，最终是由李乾德决定。

谁知，袁韬的妻子还有良心，阻止三贼说：“你们要杀杨将军？如果你们要害他，我宁死不从！”但妻子的苦口婆心没有换回袁韬的良心。

顺治六年（1649年）七月，袁韬以生日请杨展。杨展不疑有他，部下阻拦，他自信地说：“我有强兵十余万，地方千余里，岂会怕人？”

杨展带着500人坐船到了犍为县。刚到，就有人前来送信，原来是袁韬的妻子冒着危险派来的。但固执的杨展不信，他放心赴宴。

到了犍为县城，刚一进袁府的门，大门就关了，杨展的500人都关在门外。

袁韬等故意灌醉杨展。三贼派力士去绑杨展。杨展睡时的习惯是不闭眼睛，精光射人，力士3次悄悄地行事而不敢动。谁知随身的童仆也怕死反水，说他是真的睡着了。于是杨展被绑。贼人马上就把他杀了。杨展年仅45岁。

三贼把杨展的尸体弃于岷江的月波段。袁韬回去后，杀了告发者，而他的妻子也已经自杀。三贼火速进军嘉定州，瓜分了杨展的势力。

杨展一死，原本“乱世绿洲”的嘉定州顿时陷入一片火海，清军、南明军反复拉锯，这里也不幸成为人间地狱。 罗家祥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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