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头里说春天

□桂孝树

童年的记忆里，那一簇青青绿绿的马兰头，是我童年时最好的美味佳肴，是春天里的野味。马兰头原名“马拦头”，据说过去那些田野路边丛生的马兰头一到春天疯狂生长，高达七八十厘米会阻碍马的通行，故有拦马之说。在我们乡下有句民谣“马拦头，拦路生，我为拔之容马行。 ”

马兰头的生命力非常强，总是默默地生长，路边、地头、山坡上到处都有。个头不是很大，细长的圆根，自开自闭的叶子上有小小的绒毛，开着淡紫色的小花，全身都是宝，有很好的药用价值。

而乡下有 “三月马兰胜似药”是说野菜能清火解毒，纤维丰富，故此常常吃点野菜对人体有好处。以前母亲到野外采撷马兰头回来之后，首先要进行挑拣，把又大又嫩的马兰头挑出来，一些太长的根茎要摘除至根部，并用清水洗干净。母亲便在灶膛里生火烧水，等水烧开后，就将洗净的马兰头倒入锅中盖上盖子，过三五分钟后将其舀起，用力挤干，就能去掉苦味。这时母亲就用菜刀剁成细细的小方块，拌进香菜、大蒜泥、细盐、鲜美的酱油，再淋以自家榨出的芝麻油，一盘绿白相间凉拌马兰头便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清香的味儿扑面而来，让人垂涎欲滴，贪吃的我用小手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吃得砸砸的响，独特风味，不逊于任何野菜。那鲜嫩略带清凉甜甜的马兰头涌入心间，叫人回味无穷。

关于马兰头的做法各不相同，有人喜欢将马兰头和香干切的粗粗的，取其粗豪耐嚼；有人喜欢将之切成细末，取其细腻精致。母亲则喜欢挑嫩嫩的马兰头，开水略煮后切细，另用切细之五香豆腐干相拌，加盐、麻油等作料凉拌。

在浙江吃马兰头等时鲜蔬菜，是取其“青”字，以合“清明”之“青”。吃马兰头有清廉之说。清人袁枚的《隋园诗话补遗》一书，说上海有一官员离职，同事在江边为他饯行，村童以马兰头献。某守备（五品武官）赋诗云：“欲识黎民攀恋意，村童争献马拦头。”从而也说明了官员与民同乐的图景，让人不由得对马兰头这种寻常的野菜多了几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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