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第一吃 ——馕

■庞艳秋

唐僧的原型玄奘，不是金蝉子转世，没有如来佛祖的大“靠山”，没有白龙马，也没有孙悟空为他化斋。去天竺的路漫长而又艰辛，他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去丈量。据说，这艰苦的一路，饥时可以果腹，热时可以遮阳，雨时可以做伞，不离不弃，相依为命的，就是新疆的馕。

新疆的馕早在东汉时期就有了，《后汉书》中有这样的记载：“灵帝好胡饼，京师皆食胡饼。”

这里的“胡饼”指的就是新疆的馕。它色泽棕红，有些像新疆泥火山的色彩，咬上一口外焦里嫩，咸淡适中，营养丰富，强筋骨、益气力，被称为“新疆第一吃”。

“馕”这个名字源于波斯语，流行于阿拉伯半岛、土耳其、中亚细亚各国。新疆维吾尔族同胞原先叫它“艾买克”，直到伊斯兰教传入新疆后，才改叫“馕”。它一经出现，便深受新疆人民的喜爱，不停地被花样翻新，肉馕、油馕、窝窝馕、芝麻馕等层出不穷，品种多达五十多种。

有关馕的来历，还有一个有趣的传说。

很久以前，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缘，有个牧羊人叫吐尔洪，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外出放牧，可那天的天气实在太热了，地面上像着了火，羊儿们都试图将头藏在草下或躲进土里。牧羊人也热得受不了了，他扔下羊群，跑回家中，一头扎进水缸，避暑降温。可当他抬起头来，扑愣扑愣地甩几下，发现头上的水滴很快变成水蒸气飞走了，头发也干了。暑气依旧难解，怎么办呢？他突然发现老婆放在盆里的一块面团，灵机一动，把它像毡帽一样扣在头上，面团凉丝丝的，这回凉爽了。

太阳依旧像烘烤面包般地烘烤着大地，牧羊人吐尔洪顶着面团去寻找他的羊群，走着走着，他闻到一股面香。这香味来自哪里呢？他小跑着四处寻找，香味不离左右，可就是找不到。他寻着香味儿跑啊跑，一不小心，被一条红柳根绊倒了，头上的面团也随之落地。他恍然大悟，原来香味儿就来自头顶的面团，原来它已经被太阳烤熟啦！他掰下一小块儿放进嘴里，仔细地品尝起来，外焦里嫩，好吃极了！

吐尔洪开心地将地上的碎面渣儿都拣起来，带回村里与大家分享。大家都说“好吃好吃”。可问题来了，如果阴天或冬天也想吃这样的美食怎么办呢？聪明能干的吐尔洪想出了办法，他在自家的院子里挖了一个大坑，四壁用黄土抹实，在中间烧起红柳根，等炭火通红时，把和好的面团贴至四壁，不一会儿就馕香四溢了。

现在，新疆的商厦附近、胡同深处、大巴扎旁边都可以找到大大小小的馕房，馕的制作过程也更加讲究，和面、醒面、捶面、按花、贴坑、烤熟等流程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且每个馕房都各有绝活儿来吸引住新老顾客。在新疆的大街小巷里，维吾尔族的小伙子一边有节奏地击打着面团，一边唱着民族曲调，偶尔脖颈也会随着击打面团的节奏左右移动，自然而然地将音乐、舞蹈、工作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构成一幅独特的民族风情画，也是整个儿新疆不可或缺的美丽风景。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水土出一方美食。在我看来，馕有着属于它自己的特有品性。其一是馕的坚韧。在常温下，馕有长达几个月的保质期，是其他面制食品不可比拟的。唯其坚韧，方可持久不坏；唯其坚韧，方是外出放牧、离家远游不可或缺的食品；唯其坚韧，方可陪伴玄奘一路西行，取回真经。其二是馕的平常心。馕既是汉灵帝的至爱，也是寻常百姓的美食，任凭谁饿了都可以就着奶茶，吃上一口，充饥解乏。唯有一颗平常心，不慕富贵，不嫌贫寒，方能如此。恰如苏东坡所说：“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

屈指算来，我来新疆已有十四年之久，对馕的感情也逐渐加深，它成了我家不可或缺的一种干粮。我也有了自己独特的吃法：先将馕掰开，再将新疆的葡萄干塞进馕中，小口小口地品着吃，满口生香，甘甜耐饿。

有首歌这样唱，“走过了许多地方，最美的是我们的新疆”，新疆以其神秘遥远吸引着海内外的游客。来过新疆，赏过新疆的独特风光，若没有吃馕，那便不算真正到过新疆。馕——新疆第一吃，三五块钱便可以买上一个，那里有新疆的故事，那里有新疆特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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