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秦声千秋韵——市文艺评论家协会组织会员赴兰观看新版秦腔《锁麟囊》侧记□　孙英钧　王毓春　文/图

近日,甘肃省秦剧团与白银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座谈交流活动举行,10人采访团于当日下午抵达甘肃大剧院,分享了一场难得的艺术盛宴。

《锁麟囊》剧照。

饰演薛缃灵的秦腔著名演员苏凤丽。

采访团成员合影。

秦腔《锁麟囊》在人物取舍方面做足了功夫。丑角人物仅留两个串场的傧相和彩旦碧玉,胡婆、卢胜筹、舍粥家人(改为薛良)等一概取消,包括薛缃灵的丈夫。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剧情变动的情况下做的删减,从而使情节较京剧更为紧凑。“归宁”途中遇雨、“失子盼夫”与“入卢府为仆”一气呵成；“悔园”与“搜楼”“让椅”又是一气呵成。情节紧凑而张弛有度,紧紧吸引着观众。观众无时不把自己置入角色中,与主人公同喜同悲。苏凤丽荡气回肠的婉转余音引发了观众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该剧音乐设计更是至美至善。秦腔特有的唱腔宣泄了“赠囊”一场中赵氏父女的不忿；而京剧程派的吟唱与秦腔肖派的婉约完美结合。处处可见的如泣如诉曲调让人心弦颤动；黄钟大吕的瞬间迸发又能让久久压抑的感情一吐为快。秦腔大起大落、大开大阖的适当运用,使其比京剧原版更有感染力,更富生命力。“受雇”一场,缃灵受梅香嘲弄,幸有薛良引荐,穷途又转。缃灵引小主人后花园玩耍,此时无大悲之情,但那一段“一霎时”竟把人唱得珠泪潸然,比大哭更催人心肝。

薛缃灵乐善好施,体现人性向善之美；赵禄寒贫而有志,不受人惠,体现安贫乐道之美；赵守贞受恩必报,广播善行,体现人性感恩之美；薛良有新主不忘旧主,体现忠诚之美；老少傧相虽是小丑,却也不失父子人伦之情,体现慈孝之美。梅香、敲锣人势利多变,也是人性中真实存在的一面。

饰演薛缃灵的秦腔著名演员苏凤丽在舞台上的表现是很优秀的,她的身段、唱腔极具功力。“归宁失子”“珠楼搜球”“三让椅”均体现了她扎实的功底与艺术修养。该剧展示了民族传统美德,与人为善、互帮互助、知恩报恩、寓教于人。真可谓“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心花可自豪。”其中蕴涵的是民族精神的承传,反映在当下,正与时代所倡导的价值观合拍。忠孝、友善、感恩是中华民族精神中的重要部分,这也是能够引发人们共鸣的心理基础。

苏凤丽师承秦腔表演艺术家肖玉玲,其《起解》《会审》独具特色。她扮相秀丽端庄,温柔恬静；演唱婉约舒畅,收放有度；表演轻盈曼妙,大方多姿。

在唱腔上,呜咽泣诉处她刻意趋向程派的演唱风格,如底流蕴沙,幽噎不断,如《锁麟囊》的“悔园”。而明快抒情处,又多是秦腔肖派的风格,如“让椅”。在道白上,基本沿用了程派的语气。剧本的修改也保留了京剧的经典唱段,甚至只字未改。如“春秋亭”“一霎时”等。因剧本的优秀、改编的成功,内容的时代意义等,秦腔版《锁麟囊》无疑成了秦腔的经典之作。

历时两个小时,演出结束。苏凤丽偕全体演职人员多次谢幕,观众却不肯离去,她只好又加唱一段,观众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剧院。部分观众被邀请到容纳300人的小剧场,在这里播放的3D高清电影,影效逼真,立体感充斥着画面,令人叹为观止。

当时原本说好在演出结束后我们要和苏凤丽交流,无奈剧院管理处不同意观众去后台化妆室。几经周旋,在剧团的演出人员协调下,我们的采访才被允许,并且只限10分钟。我们匆忙赶到后台,不料化妆室门口堵了许多人,一问才知道好多观众在此排队与苏凤丽合影,还有几家媒体的记者也在采访。等他们拍照合影完毕,我们挤到苏凤丽的个人小化妆室与苏凤丽面对面交流。苏凤丽向我们介绍说:“《锁麟囊》是程派的代表剧,要移植它,就要有程腔的东西在里面。既然是一部秦腔剧,就要有秦腔本剧主体的特点,要找到这两者之间的结合点,本身就是一个挑战,是非常艰难的。为了找准这部戏的唱腔,我们也是琢磨了好几年。现在大家听到的这部戏,有浓厚的程腔京剧韵味在里面,同时它又是一部地道的秦腔。”

事实上,任何艺术要想保持旺盛的生命力,都不能墨守成规,要想突破本身,就要兼收并蓄,海纳百川,这需要一个长期探索的过程。

苏凤丽对舞台形象塑造得出神入化,无论唱腔、念白,还是舞动,都能看出她深厚的技能功底和文化底蕴,通过外在的表现能让观众深入到人物的内心世界,喜怒哀乐展现得淋漓尽致,人物形象鲜活生动。精密细致是苏凤丽“透视”人物的结果,放之于舞台,就具备了她表演手法上的新颖度和准确度。行腔方面,苏凤丽按照人物不同情绪调整音色,幽远空灵,高、中、低音来回迂绕,如鸟鸣丛林。表演上,苏凤丽依秦腔传统程式,丝丝入扣,虽在舞台但不受舞台约束。人物的形象是有生命律动的,因此,十分引人入胜。念白方面,她借鉴了京剧的念白艺术,特别是“程派”艺术。同时,根据秦腔念白中使用的西北方言特点,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念白风格,使人听起来很有韵律感。

延伸阅读:京剧《锁麟囊》

京剧《锁麟囊》是“四大名旦”之一的程砚秋先生的代表作。由著名剧作家翁偶虹在1937年编剧,内容取自《剧说》中一个小故事,讲述了一个善良的富家小姐,在富贵无常中,如何因当年的仗义助人而得报恩和救助的感人故事。1940年5月首演于上海黄金戏院,直到今天,该剧常演不衰,可谓是京剧舞台上的一棵常青树。该剧在声腔艺术、唱词安排上的成就在程派剧目中独居魁首,甚至在整个京剧界的地位亦是举足轻重。该剧在北京首演于1941年4月,地点是北平长安戏院。此后久演不衰,成为程派京剧的代表之作。

在我国古代山东一带,女儿出嫁上轿前,母亲要送一只绣有麒麟的荷包,里面装上珠宝首饰,希望女儿婚后早得贵子。这只荷包锦袋也叫作“锁麟囊”。含麒麟送子之意,是古时候祈子法的一种。

《锁麟囊》讲的是富家娇女薛缃灵出阁之日,在春秋亭避雨时偶遇同日出嫁的贫女赵守贞。缃灵怜其贫困,赠送盛有珠宝的“锁麟囊”,不图后报。八年后缃灵遭难,雇于卢府为仆。带公子玩耍之际发现被供奉的“锁麟囊”,感慨万端。卢夫人即赵守贞,察情细问,得报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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