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蕉人”眼里的国殇

《南京不哭》

作者：【美】郑洪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6年12月

内容简介：

美国传记文学作家张纯如唤起了西方读者对“南京大屠杀”这一残酷事件的认知。麻省理工学院著名物理学教授郑洪用他充满人文关怀的小说《南京不哭》，向西方世界重现了侵华日军的残暴和中国人民善良、坚韧、不屈的高贵人格。以南京大屠杀历史事件为背景，取材于幸存者真实经历，《南京不哭》的故事横跨近一个世纪，讲述了一名麻省理工学院毕业的美国学生在南京经历的悲欢离合。

《南京不哭》是一部以小说形式呈现南京大屠杀历史真相之作。作者系麻省理工大学学院华人学者郑洪，他于八旬高龄之时根据南京大屠杀幸存者的真实经历改编。郑洪说：“历史不容以理念剪裁，我们有权对世界发声，把中国人过去身受的苦难说清楚，提升世界对列强蹂躏中国的认知，唤醒装睡者的良知。”

郑洪祖籍广东茂名，生于卢沟桥事变的两个月之前。他20岁赴美国求学，在美国加州理工大学获得学士至博士学位，师从1969年诺贝尔奖获得者盖尔曼，研究方向为理论物理，现为麻省理工学院数学系终身教授、世界知名物理学家。1965年至1970年，郑洪与吴大峻合作研究“弱相互作用中的宇称不守恒问题”，曾与诺贝尔奖擦肩而过。

郑洪表示，多年前，他就曾动念写一本以南京大屠杀为背景的小说，只因在美国大学当老师研究工作与学术生命攸关，被称为“不发表，就灭亡”，一直未敢分心。后来，他在1995年时参加一次会议，主讲人扭曲历史，让他再度下决心写那段历史。

1937年夏天，南京城里，女学生陈梅与父母兄弟过着富足的生活，需要烦恼的唯有学业与青春期的身体；麻省理工学院毕业生约翰·温思策为了教授的头衔，踏入国立中央大学；温思策的同学、物理天才任克文带领一支团队整日埋首研究，他的新婚妻子刚刚怀孕；清朝遗少范东美混迹于古玩店与秦淮酒肆，赢得了博学薄幸的声名；黄埔军校毕业生孙起新官上任、意气风发……全书的故事由此展开，一场人类的大灾难——第二次世界大战，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一天在街上，有人向郑洪问路。郑洪高兴地说：“这是我在南京最骄傲的一刻！这个人不把我视为外人。”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总归是一个漂泊在外的中国人，本书的视角就是明证。有读者表示，此书的人物语言、思考逻辑都是美式的。杜拉斯说：“所有的作家，不管愿不愿意，都会谈到自己，把自己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大事。即便是我说这句话的同时也一样，很明显的，当我们叙述一些我们觉得奇特的事物，此时涉及的就是我们的‘我\’、我们的顽念。”写作是跳不出自己的，本书的主要人物故事囿于作者惯有的生活学习圈子。

本书写了一群“香蕉人”——外黄内白，写了他们的苦与痛，如珠迪的父亲一直梦想在乡下办一所学校，因为他需要挣回被美国拒绝的尊严。珠迪的父亲在美国没有娱乐，没有女人，没有尊严。根据美国法律，他既不能娶一个白人女子为妻，也不能从中国带一个女子到美国来。正如龙应台说自己是“外省女孩”，她写道：“在台湾，‘外省\’其实就是‘难民\’的意思。外省难民家庭，在流离中失去了一切附着于土地的东西，包括农地、房舍、宗祠、庙宇，还有附着于土地的乡亲和对于生存其实很重要的社会网络。”刘心武在散文《巴黎街头咖啡座》中写了一个定居在巴黎的中国游子。这个游子表示自己的苦闷是无法排遣的，人家并不一定歧视他，可是他抬眼望去，满眼是不同的人种，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彻底溶解到这个世界里。也许，正是因在外缺乏认同感，更激发了他们的爱国热忱，本书写出了在外游子的一颗颗拳拳中国心。

本书写出了全世界中国人的同仇敌忾，写出了日本战犯令人发指的残暴与罪孽。《南京不哭》里面的许多故事是真人真事的演绎，如陈梅家庭遇害的许多情节，来自作者走访的两位幸存者的亲身经历。陈梅的父母均死于日本兵的刺刀之下，与他们一同死去的还有陈梅的几个弟弟。任克文许多奇特的个性是作者从几位师友身上观察到的。魏特琳女士被掌掴的故事源于《拉贝日记》。

郑洪在全书末尾处总结道：“人是善与恶的两栖动物。我们所有的人，你和我都不例外，身体里面都有一个邪恶的种子和一个善良的种子。我们可以成长为其中之一。”显然，作者书写恶，是要人们记住恶、认清恶，立此存照，不文过饰非，从而避免邪恶再次上演。

作者不是写小说的行家，以读小说的眼光来打量此作品恐怕会失望，无论情景之渲染，还是人物之刻画，都差了些火候。也许，是作者在记录历史与小说演义的权衡中顾此失彼了。我认为，此书最大的特色，在于作者的视角。我一再强调作者的海外游子视角，“香蕉人”的称呼，作者自己在书中就是这样用的。我也没有因此怀疑作者的爱国之心，马尔克斯曾说：“只有当你远离家乡，来到某个陌生的地域，‘家乡\’的面目才会变得清晰起来。”“香蕉人”回望的视角，又岂能想当然地轻视之呢？□夏学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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