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汗解尔登”,哈萨克语,即为“故乡”的意思。在这里,我想说的是作为哈萨克族经典歌曲的《吐汗解尔登》,即哈萨克语歌曲《故乡》。
我这个人,经历不算丰富,毕业后到了伊犁,进了当地一家晚报,一待就是三年。因为是做记者,要了解本地信息,当地电视台的本地新闻基本上都要看的,第一次听《故乡》就是通过这个平台。那时当地电视台在新闻前总喜欢播一段音乐,很长时间里播的就是这首《故乡》。
那时我是不知道它叫《故乡》的。也就这么天天听下来,耳朵里也熟悉了这段音律。有时候采访走在大街上,就时常听到从路边哈萨克族音像店飘出的这首歌,还以为是他们的流行音乐呢。当然,也就没当一回事。后来,没有后来。
从报社出来后就进了现在的单位,新疆兵团的一个边境团场,并在最基层的连队待过一段时间。这段不长的时间所给我带来的愉悦,在后来的生活中常常让人怀念。
我在连队时的指导员是个五大三粗的哈萨克族中年汉子。那段时间正是春耕春植和秋收秋翻的高峰期,工作强度之大,一年罕有。劳累是显而易见的,但连队的同事们也常常累中作乐,隔三差五地打平伙吃大餐。从某种程度来说,酒确实能很好地缓解疲劳。于是,每次打平伙聚餐,酒必不可少。八九个人,四五六大瓶46°的伊力特酒,往往都是大兴而归,倒床而睡,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该下地的下地,该跟机车的跟机车,有条不紊。
我所在的连队,哈萨克人占90%以上,这表现在饭桌上就是吃着喝着就唱了起来。我们那时必唱的有两首:一首就是上面提到的《故乡》,还有一首是《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故乡》常常都是指导员独唱,而《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则是大合唱,往往都是喝酒喝到尽兴时开始,说是吼出来的也不为过。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习惯在连队由来已久,我属于后来者。所以,多少次,我都是一遍遍地听着他们吼,他们唱,静静地分享着他们的音乐,他们的喜怒哀乐;偶尔提一个满杯酒,大伙一吞而尽后又接着唱开了。
就是在一次次酒桌上,我又开始了一遍遍地听《故乡》,但却没有一次听到的是完整的。指导员经常唱着唱着,到快结束时,戛然而止,无论如何他都不接着唱下去了。之后就是喝酒,一个人喝,找人一起喝。第一次还以为他是忘词了,之后才知道几乎每次都是如此。某次,我依旧像往常一样在静静地听,周围的人或交头接耳,或抽烟喝酒,在快要结束时,我分明听看到了这个哈萨克汉子眼中的泪水,很快地就被他擦掉了。直到我离开连队,我都没有打听他为什么不把一首歌唱完,尽管充满好奇,我还是忍住了。
听过几次,我终于把歌词的大致意思弄明白了。在那以后,我更是请连队的青年哈萨克族农业技术员帮我下载了这首歌,常常晚上循环播放,一遍一遍:谁不爱自己的故乡/给予孩子正确的教导/我的故乡,哺育我的热土/你的怀抱让孩儿温暖/啊……啊/我的故乡,哺育我的热土/你的怀抱让孩儿温暖/谁不爱养育我的故乡——母亲/你的秀丽让我如此欣慰和感叹/宽广的草原碧蓝的蓝天/让我激起了无比的灵感/啊……啊/宽广的草原碧蓝的蓝天/让我激起了无比的灵感/鱼儿在你的河里自由的游动/展翅的雄鹰游荡在你广阔的天空/飞到哪里,是我永远的栖息/是我永远的故乡/啊……啊/飞到哪里,是我永远的栖息/是我永远的故乡。
歌词的大意,我见过好几个版本,却独独难忘这一种,真是一种奇怪。曾经在新疆生活多年的王蒙在离开后,依旧对这片广袤的土地念念不忘,尤其是那首维吾尔族歌曲《黑黑的眼睛》。他的那一句“一声《黑眼睛》,双泪落君前”,在初看到时是没当回事的。但2009年在伊犁,我作为记者独自专访他时,随口提起这一句,王蒙的激动令我有些手足无措。在以后的日子,我才渐渐明白,有些感情,没有亲身经历,大约真的很难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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