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花男孩”不只有一个

近日,一男孩在教室中头发和眉毛被风霜粘成雪白的照片引发关注。男孩王富满是云南鲁甸县转山包小学三年级学生,父母在外务工,孩子家离学校4.5公里,上学要走一个多小时。当天气温零下9℃,孩子走路上学,头发和眉毛都沾满冰霜。被网友称为“冰花男孩”的王富满,迅速刷屏网络。

(1月11日《北京青年报》)看过这张“冰花男孩”的照片,你是否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是的,就是那张感动几代人、“代言”希望工程的图片——“大眼睛女孩”,留守、艰辛、坚强、励志……两者有太多相似的标签。

除了这张照片,在“冰花男孩”所在小学提供的其他照片上,还可以看见学校的大门、校园里的树木都挂满了冰花,教室里有孩子双手满是冻疮,一只小胳膊下面压着一张99分的数学试卷。所有这些,共同还原了一个冰冷而又火热的现实——贫困地区的孩子渴望读书,求学之路步履维艰。正如王富满的父亲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大部分时间,就是两个孩子在家。他们自己做饭,菜就是家里种的洋芋”,可纵然如此,这位父亲还是“不希望儿子学会不劳而获”。一个寒门家庭的辛酸与倔强,谁不为之动容?

但感动是一回事,这份艰辛却终究不该让稚嫩的少年过早担负。根据2017年度《中国留守儿童心灵状况白皮书》显示,农村学校学生中,由于父母外出无人照料的留守学生占近三成。为此,民政部强调,“无监护儿童父母外出务工责令返回。”既如此,“大部分时间,就是两个孩子在家”的状态显然是有问题的。对此,王富满所在的学校、村庄及各级政府,本应更早介入才是。

面对离校九里地、步行一小时的“冰花男孩”,首先应该追问的是:既然上学路这么远,为何没有校车?校车安全条例明确要求,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应保障学生就近入学或者在寄宿制学校入学,减少学生上下学的交通风险；对确实难以保障就近入学,并且公共交通不能满足学生上下学需要的农村地区,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应当采取措施,保障接受义务教育的学生获得校车服务。或许,有人会反问:能有学上就不错了,“要求”还这么“高”?更有甚者,干脆反驳“何不食肉糜”?而这也恰恰引出了问题的关键——很多人思想中并没有把坐校车视作“冰花男孩”应有的权利,一句“条件达不到”,便轻易否决了所有的可能性。

一张好图胜千言,在此事刷屏后,“冰花男孩”极有可能会迎来命运的转折。目前,一些社会各界的紧急帮扶已开始汇聚:共青团云南省委等单位发起“青春暖冬行动”,首批10万元爱心捐款已于1月10日送抵学校；爱心企业为转山包小学捐赠保暖衣服144套、取暖设备20台。此外,校方也表示,对于上学比较远的学生,学校准备给他们提供免费的在校住宿,由老师义务管理。然而,这种针对个体的偶然性救助,远不能打消公众的焦虑。毕竟,在更多少为人知的地方,尚有更多的孩子身处危境、饱经艰辛。可以说,“冰花男孩”的遭遇很有代表性,但他的结局却更多是偶然性的。

大问题最怕积重难返,老问题最怕“见惯不怪”。“冰花男孩”所激起的舆论喧嚣,是否也能促成一个“工程”,通过制度建设,解决留守儿童的住校和取暖等大难题、老问题?所有人拭目以待、深怀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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