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是立体的、饱满的、色彩斑驳的生命体,“韩家庄”是传统乡土社会的一部分,凝聚着一个时代的“乡愁”,承载着我们对故乡的一种依恋:那里的人,那里的草垛、树丛、小河,让我们内心久违的情愫再度散发出黄土的清香。乡情就像故乡老屋中的那只春燕,每日飞来飞去,或衔泥做窝,或捕虫喂雏,穿梭于云天旷野。燕子知道村庄的屋檐才是它们的家,因为村庄是宁静的,它搭建家园的泥土在村庄里。每个人大概都有一个承载乡愁的地方,每个人大概也都有一个安妥灵魂的故乡。在长篇小说《村庄》里,作者胡千不但把人物的命运、人生的跌宕起伏置于宏大的时代背景变迁之下,还将个体命运与乡村变迁小环境和时代变幻大环境密切相连,既揭示了人物的命运轨迹,又展示了乡村的真实生活、人情世俗。
广袤的华北平原上,经常开口子的大运河,还有韩家庄的一草一木、村里人的一颦一笑、一段掌故、一缕山风,都被作者胡千平实中蕴含着智慧的笔调娴熟地表达出来。乡村社会里的锅碗瓢盆、鸡鸭猪狗,那些没生命的、有生命的一切,都鲜活而灵动地诉说着一个生机盎然的故事——从人到人、人连人、人牵人、人物聚散,从大运河到村庄,从“相爷”到“桂爷”,到“瘸国梁”、“亨奶奶”“丁卯儿”“胎里坏”“瞎炮仗”“瞎补丁”“老片汤儿”“咸菜回”“大喇叭”……每一个人物都如泥土里长出来的,充满着淳朴的味道,甚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狗蛋”大点儿的韩家庄非但不小,反而是无数乡村的一个缩影:“他脚下的土地,就是我们脚下的土地。”著名文艺评论家、北京大学副教授邵燕君也认为,“那个名叫韩家庄的村庄并非仅关乎一村一姓,也是北方农村的缩影,更因人物的历史牵连,浸润着中国历史晚清以来的百年沧桑”(邵燕君《听取蛙声一片》)。
就像沈从文说的,乡村伦理精神就是村里人过日子的黏合剂,它让松散的、充满着各种矛盾的乡村生活变得黏稠起来,充溢着一种浓得化不开的乡情。也就是这个平庸得不能再平庸了的韩家庄,不但使“相爷”的目光在努力地向远处伸展,胡千也在作品《村庄》中传达出向上的力量——从“无望”或者“绝望”的生活中看到希望,看到人性的坚韧和魅力——胡千的笔下没有恶人,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他所塑造的人物都是正直的,有着“善”的信仰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在《村庄》里,胡千多次假借“相爷”等主人公的感受表达了他对乡土社会的眷恋:“多好的北方大平原啊!要什么名山大川,江河湖海,就这么空空荡荡,一望无际,比什么风景不酣畅痛快!”
失落的村庄,不变的情怀。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乡间虽给人一种没落和衰败感,在城市的比照下它也总是处于低下和落后的地位。但是,胡千的《村庄》里不但充满了乡土情,还浓缩了一个特定历史阶段乡村社会的裂变。七姑八姨交汇成一个小社会,“狗蛋”大点儿的韩家庄,因为“相爷”从京城返乡,仿佛一夜之间,他们的生活、命运与外界发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世界上所有的城市都在怀念乡村,做着还乡的梦。”正如当代作家王安忆所言,生活在那里的乡人,从没戴过什么面具,或者企图掩饰什么。无论是困顿的岁月,还是顺平的日子,他们总像田间地头那一株株刺破苍穹的红高粱。村庄不仅是我们主要居住的形式之一,还是传统伦理的根基。如果没有村庄的乡土气息,社会文明、人文礼仪也是苍白的、漂泊的。缘自华北人的缘故,我在胡千的《村庄》里读到熟悉的土地、亲切的人群、真实的生活,这一切的一切,都使我有一种回到故乡、走进老家的感觉。
《村庄》(全两册):胡千/著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7年6月出版,定价:9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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