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冬天,那一幅真切的画面总定格在我脑海中,起初感觉酸楚,继而有些许疼痛,之后便是长久的沉思。
儿时,当岁月渐入隆冬,乡村的路面都结满了冰疙瘩,我坐在小院的长青藤架下,太阳光从藤蔓间筛下来,照在我摞满补丁的袖管和裤腿上,我感觉到了这个世界仅存的一点温热,严寒似不如之前刺骨。此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节日到来的气氛。除尘、劈柴、打豆腐、晒腊货,家家户户热火朝天。可热闹是别人家的,我家照例冷锅冷灶。父亲又被抓走了,他忘了自己的“黑五类”身份,竟然去揭露大队干部伙同生产队干部搞的勾当:在秤砣上玩手脚,从而瓜分队里的粮油。我也慢慢认同了母亲的看法:父亲多管闲事,自讨苦吃。几个月后,父亲这个“黑五类”被放回家,继续劳动改造。看着骨瘦如柴的父亲,我们的心情有些复杂,更多时候我们全然没有好声气。
我的觉醒是在父亲过世多年之后。养生未羡嵇中散,疾恶真推祢正平。三国魏末的诗人和音乐家嵇康,曹魏宗室的女婿,因对司马氏政治集团抱有恶感,坚持不合作态度。借崇尚老庄、修身养性置身政治潮流之外,最后仍未摆脱被戕害的命运。而祢衡“击鼓骂曹”,虽死于黄祖之手时年仅二十六岁,但他给劳苦大众以警醒,至少让当权者为恶时不再坦然。他归属于鲁迅所提的中华民族的脊梁第四类,舍身求法。历代文人无不对祢衡的遭遇洒一掬同情之泪。祢衡所作的《鹦鹉赋》人散曲未终,千百年来,让人们耽于对自由、独立人格的追寻之中。引无数骚人墨客经过鹦鹉洲上的祢衡墓时怀夕思今。
我又记起那年和另一个女老师为报销医药费,我俩和校领导据理力争,最后竟没有一个人帮我们说话。几个月之后,当我俩离开那个学校时,竟有老教师说,没有过硬关系的老师,医疗费用都报不到一分的,这一公认的事实大家都慢慢接受了。所以,这一不平等的做法就成了学校处事的惯例。
每一个人对恶的抗争如藤架下的冬日阳光,一方面唤醒了人们对春天的执念,另一方面也能积聚一团炽热对抗严寒,融化寒冰。
□王丕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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