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几年前就有三惜堂主人撰文把我拿来和海龙兄比较,可见世上不乏具眼之人,由此也不仅证明了海龙兄和我的因缘有自,还有我们艺术旨趣的相互映照。
海龙兄在浙美(中国美术学院前身)就读期间,正是在他的班主任老师“陈旋风”(当时梁扬撰文有“陈振濂旋风”之说)风头正劲的当口,那时候老师和同学们都以双倍的热情和干劲儿投射到艺术的探索之上,课堂上挖空心思地设计新的训练模式,把西方的经验,日本的经验,也都融汇贯通起来,课堂外就是中青展,新人新作展等各类的大展在检验着这一系列探索实验的有效性。学生在校期间获个大奖成为新星之类也是常有的事。海龙兄也正是在那个年代崭露头角,显现出超凡的才华来的,他在全国第二届楹联大展中的获奖作品,他当时在读大三,《新概念》篆刻的猛辣生气,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97年,海龙告别桃红柳绿、近水遥山的西子湖,来到了北京,中国艺术研究院。初来北京的十年,他似乎放慢了脚步,除了一些群展,在我的印象中他并没有多少大举措。可是我想这十年对于海龙兄又是十分重要的,他静下来反思着当代书法教育与创作的慌张与浮躁,也揩磨着自性的澄明和寻求思想的独立。于是他除了书法篆刻创作外,还广泛地涉猎了大量的先秦两汉的金石文字,他收藏了大量的金石瓦甓,泉陶泥范的拓本,与古人的手迹刻画与精神气息相亲相近,于此涵养其作品的古意与神韵,也拓展和充实着其作品的局量和厚度。他的艺术风格也在这看似波澜不惊的十年沉潜之中得到了启发并逐渐明确起来。中国的书法篆刻艺术是少不了这样的沉潜之功的!
正是有了这样的厚积才迎来了近十年海龙兄艺术创作的大爆发。不间断的大大小小不同规模的个展,一本接一本的作品集,《尹海龙印集》(心经卷、古琴谱卷)《象外寻真》《画砂》《融窠金文印》,刻石、刻壶、刻紫砂巨印;书联、书扇、书长文巨屏,不一而足。其作品数量的丰盈和品格意韵的古雅新奇,着实让我感到吃惊!
海龙兄是受过完备的科班式教育的佼佼者,他是五体皆工的,但他近十年的书法篆刻创作显然是以篆隶为主导的。这说明他在自己艺术道路的取径上是相当自觉和明确的,他是把自己的精力集中在了他认定的目标之上了。
篆隶书以其与我们的时代的悬隔,往往给观者造成一种陌生感与疏离感,选择篆隶为主要目标,首先要冒这种可能不被认识的险,惟其不随俗,不迎合,才决定了他的作品有一种抗心希古的高尚品质。事实上篆隶是中国书法创造的起点,是古法奠定的基石,是后世书法创作不竭的源头活水。篆刻创作就更离不开篆书了。后世论家的一个基本共识就是学书不通篆隶,不足以言书。
通篆隶,首先的一个关隘就是文字关,如果不痛下一番大功夫,想扫除文字之障而思接古人是绝不可能的。
海龙兄的篆书作品,常有一些连篇累牍的长篇巨制,每读到此类作品我都叹服他在文字上倾注的心力。他用字很讲究,《说文》的翻检是他的常课,这也是老一辈书家作篆信奉的金科玉律,说来简单,但连篇累牍地写下去,都能遵从这一理据,其本身就体现出了一种可贵的素养和谨严的治学精神。不仅如此,海龙兄又能在此基础之上,把先秦文字与传抄系统的古文字用自家的炉锤进行一番炼化,变直化曲,调圆配方,使平实圆转的小篆顿时增加了生动的机趣与现代形式构成的意味,使他的作品呈现出跳脱的生机。若遇到《说文》所无之字,他也能依据古文字的通转假借原理,变通为用,这些又显示出他对于过往那些信守《说文》者的超越。
刘彦湖 丁酉二月初二 (节选)
尹海龙简介
1970年生于黑龙江省庆安县,1993年考入浙江美术学院(现中国美术学院)中国画系书法篆刻专业,1997年毕业分配至中国艺术研究院。现为文化部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篆刻艺术院创作部主任、研究员,硕士研究生导师,西泠印社社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作品曾多次参加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美术馆、中国书法家协会、西泠印社等主办的展览并获奖。先后于中国美术馆等地举办“象外寻真———尹海龙书法篆刻展”。出版有《尹海龙篆刻选》《尹海龙印集》(心经、古琴谱卷)《画砂》《当代名家篆刻研究·尹海龙》《古玺技法解析》《当代名画家刻紫砂壶·尹海龙 卷》《象外寻真———尹海龙书法篆刻集》《融窠金文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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