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 胡天生
按说,重建沈丘县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恢复旧制,辖境、隶属关系都不改变,是最省心的办法。况且,即使要重建沈丘县也是南京凤阳府颍州的事,为什么河南省要操心劳力、那么积极地变更建置呢?
客观说,主要是为了化解泉河上下游之间因水利水患导致的矛盾。泉河是古汝水故道,自西汉末年从今河南漯河市召陵区开始出现断流现象,到东汉初年完全断流,上游改称汾水,下游称泉河,合称汾泉河。此后每当汛情到来,由于上游地势过高,当地官员不考虑下游同样受灾,总是一股脑地把水排到下游,导致下游灾情加倍;而出现旱情时,上游又总是尽快截断水源,致使下游无水可灌,加重旱情。如此一来,上下游之间自然会产生矛盾。过去在一个大的政区(道、路、省)时,矛盾还比较容易解决,往往是省级长官派一个比较公平精干的官员,就能顺利调停,将矛盾消弭于无形。现在突然变成了两个省,出现这类重大事件就要两省分别派员协商处理,甚至要两省的最高长官出面调停。调停不成,还需要朝廷派遣钦差大臣专门处理此事。由于客观原因(如长官进京或外出处理其它事务,因通讯、交通不便得到消息晚等)和主观原因(长官认识不足,情况不熟等),长官不一定能及时处理,日积月累,矛盾更加升级,甚至出现群殴、械斗。处理这类事件,过去有一个原则,叫“下游服从上游”。于是,本来受灾最重的下游,却总是处于受斥责的一方,官民心里窝火,更加不服,早晚有一天还会爆发。而正德《颍州志》所记刘节想在乳香台分置一县,“以拯边疆之民被渔猎于邻封者”,正是这种矛盾的真实反映。把县治设在乳香台,便于就近处理各种矛盾,及时把纠纷解决于萌芽状态中,稳定地方局势。
那么,为什么会把沈丘划归河南呢?主要是因为河南也想解决这个矛盾,在这一带设置一个新县,最好把矛盾地区都囊括进来,把两地变成一地,便于协调和处理上下游之间的矛盾。但河南是站在河南的角度来考虑设县的,于是就有了这样一个新县,把上下游地区都划进来,却是属于河南陈州。为了便于操作,新县的名字不能用新名,只有盗用沈丘旧名,听上去好像是整建制划拨,甚至只是用了一个名,几乎没有从颍州拨地。这就是新县仍叫“沈丘”,而颍州“仅”划出五个里,占了新建沈丘县几乎一半的地方。
至于是怎样获批的,这就更加容易了。当时正赶上弘治皇帝朱佑樘开始厌倦政务,不想上朝的时候。据《明史·徐溥传》,朱佑樘自弘治八年以后,渐渐懒得上朝,徐溥等大臣多次上书劝谏都不管用,而宦官李广却因为会炼丹、主持道教仪式而得宠。这显然是朱佑樘沉迷于道教“仙术”的结果。而此时内阁首辅徐溥多次请求退休,不准,便托病不问政务。到了弘治十年三月“甲子,召大学士刘健、李东阳、谢迁于文华殿议庶政(日常政务),后以为常。”(《明史·孝宗本纪》)“十一年春,(刘健)进少傅兼太子太傅,代徐溥为首辅。”后沈丘就是这个时候“重建”的。
那么,这里边有什么猫腻吗?还真有。因为刘健是河南洛阳人!皇帝懒得问事,首辅要求引退,实际主持朝政的第一大臣刘健当然最有实权。而刘健是河南人,家乡的事自然要办。第二辅政大臣李东阳是京师(北京)人,第三辅政谢迁是浙江余姚人,对这类无关利害的小事,知道就是了,谁有闲心过问?那么,只要陈州知州、开封知府或河南的督抚向刘健言明利害,陈述“重建”沈丘县的必要,此事就水到渠成了。毕竟在皇帝和内阁首辅看来,南京地盘那么大,割出一点土地给河南,还可以缓解地方矛盾,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有什么理由不批呢?就这样,沈丘县就逆流而上,“漂移”到了河南陈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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