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过年

一场春雨，洗净了春节的距离。仔细聆听，春节的脚步在耳旁响起，那些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那些回家匆匆的眼神，那些置办年货的负重，赶得桃花杏花们蠢蠢欲动。

春雨的滋润，让大地铺满柔情蜜意，像是欢迎远方的乡愁，像是拥抱家乡的亲情，像是品鉴珍藏的美酒。每个人心中都有不一样的春节，是长了一岁，还是庆贺今年的成长？是平淡无奇，还是生命中有了你更加精彩？是喜怒哀乐愁五味杂陈，还是人生四大喜均沾？

立春过后的雨有了灵性，即使是沉默，那些说过的话，亦如这滴答声抑扬顿挫。一朝醒来，感觉这个早晨温润如玉，连打个字都那么柔软。家人和亲人，在此或在彼，给佳节的光临披上了一件红衣裳。在柳丝般的细雨中，不用眺望，不用登高，更不用撑着油纸伞，张开双臂便是团聚与和乐且耽。

马上无纸笔的盛唐，李太白能刷个脸到长安吗？叹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还是要艰难地走蜀道。细雨中归来的姐姐弟弟，多么的自由自在，虽不是奔驰宝马，倒也可以一日千里，朝发而夕至，妈妈的腊肉香在她的笑容里，等候大家回来深呼吸。

多少年了，自从十八岁后，感觉自己还是一个少年，年年都要回老家过年，乡下的清纯与古朴，老屋的炊烟与安静，催促着巴不得早点放假，可以陪伴在妈妈的身边，给她讲成功和不如意，给她讲三国演义，给她捶捶背按按腰，或者到地里去割几窝白菜回来。

邻家还没有贴春联，也不嫌自己的字丑陋，我主动去画上几笔，族人们如获至宝一样地拿回去贴上，然后，还要给送一包烟来。烟，当然不能收，倒是我还要给那些小孩子们发红包，把后生们高兴得春风吹开百花香。“烟也不要，中午到我家来喝酒。”这个说中午，那个就说晚上。“你们的好心领了，喝酒就免了，以后，你们有什么难事，需要我跑路的，可以给我说一声。”

春联写完，雨停了。才修好的村道开始有些干了，赤子们归来的身影断断续续，到中午的时候就有了城市的喧闹，这家鞭炮那家烟花。不过，吃午饭之前，还得先去祭祖，给先人品尝过后，才能开饭。

几千年的春节，就这样来了。靠近得亲密无间，其乐融融，欢笑和谐。我们家是这样，他们家也是这样。我想，神州大地都是这样，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节日，不管你在哪儿，挣没挣到钱，考没考上学，当没当上官，都要回到父母的身边，过年。

吃了饭，没有几分醉意，只是有几层酒意。醉了亲情不醉酒，享受家乡不辞远。坐在门前的地坝里，看到桃树含苞，李树发芽，听到小溪叮咚，麻雀叽喳，闻着泥土芬芳，故乡情长，春天真的来了。

短暂的遐思，周遭已经围满了人，天南海北的故事就钻进了耳朵。你的执著，他的刻苦，你的欢笑，他的奔放，就这样飘来荡去。文明的声音和进化，给家乡贴了另一个标签。

融入到他们的故事中，家乡是这么亲这么美这么暖，不仅因为一草一木，更因为家乡的人们。一年一次的相聚，他们俨然我的亲人，见不到他们就会思念。

□陈自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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