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故乡

□陈正国

每次回故乡，见到熟悉的亲人和乡邻，总有一种发自心底的亲切感、幸福感和满足感。但故乡日新月异的变化，又让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记忆中的故乡离我越来越远，让我在满心欢喜和倍感自豪的同时，又有一种浓浓的乡愁和绵绵的思绪萦绕在心头。

漫步在故乡的街头巷尾，再也寻觅不到昔日低矮破旧的土坯房和土木房，取而代之的是高大气派、建筑精美的砖瓦房和楼房；曾经弯弯曲曲、坑坑洼洼，雨天泥泞不堪、晴天尘土飞扬的大街小巷，如今变成了笔直、平坦、宽敞、洁净的水泥路；再也见不到家家户户做饭时升起的袅袅炊烟，乡亲们也像城里人一样用上了干净无尘的煤气灶和电磁炉；每到吃饭时分，乡亲们端碗拿馍蹲在一起边吃饭边侃大山的热闹情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围着村子转了大半圈，昔日的发小一个也没有见到。我怀着一种怅然若失和无以言状的心情，来到村支部书记也是本家四哥陈正渠的家中。问起昔日要好的发小和玩伴，一向稳重健谈的四哥说话的语调很慢也很轻。本家小弟陈正运多年在外搞工程，如今已是名副其实的“大老板”，只在每年春节回到老家住个三五天；小学同学郭雨振闯荡山西多年，靠批发蔬菜生意发了大财，现已在山西“安营扎寨”，几年难得回家一次；还有在北京、天津、石家庄等大中城市做馒头、建材生意的陈正红、陈家腾、陈家昭等人也是一年到头见不着人影。听着四哥滔滔不绝的介绍，此时此刻我的心似乎释然了很多、轻松了很多。

走出四哥家，我不由自主地来到村后的小河边。站在河边，我在脑海里尽力搜寻着往昔的美好记忆。儿时，每到夏天，我和小伙伴们就会到这条小河里洗澡、捉鱼、打水仗；冬天，到这条小河里滑冰和做游戏，那时的快乐和满足是如今的孩子们难以经历和体会的。当然，为了争“地盘”，我们偶尔也会和邻村的小伙伴起冲突，双双各不相让，有时会针锋相对地打起“水仗”或“坷垃仗”。由于我们村比临近的几个村子都大，自然在人数上占着绝对优势，几乎每次冲突都是我们“大获全胜”，邻村的小伙伴们就会在我们的强大攻势下“落荒而逃”。如今，农田里布满了机井，小河也渐渐失去了它往日的灌溉功能和热闹。

与几位年长者的一次长谈，更让我体会到了家乡的巨大变化。随着农业机械化水平的大幅提高，让越来越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亲们从繁重的体力劳动和黄土地上解放出来。一位年长者的话说得很实在也很形象：现在耕翻土地有旋耕机，播种有专用播种机，施肥有施肥机，打药有电动喷雾机，收获庄稼有联合收割机，收割秸秆有秸秆还田机。一句话，只要你腰包里有人民币，庄稼从种到收不用你动一下手，动动嘴就能帮你颗粒归仓。

故乡变了，变得离我记忆中的故乡越来越远。但我还是发自内心地祝愿故乡变得再快些，变得再大些，变得再好些，变得再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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