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夫妻带着一双儿女,十七八年前就到浙江宁波打工。
不要说小弟一家平常不回苏北,就是端午、中秋也不回老家。有一年,小弟提前半个月,到火车站买开往苏北的火车票,可是等了一夜,冻得瑟瑟发抖,也没买到。临近春节,汽车票价格就噌噌涨了起来。小弟从此有个心愿:将来一定要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
不久,小弟果真买了一辆银白色北京现代。有了车,小弟比当初儿子娶上福建沙县女孩还高兴,打电话给在苏北的我说,今年全家自驾车回家过年。快要挂电话了,小弟感叹:从打工起到今天,就来过一次老家,还是清明节给爷爷立碑。
年根,小弟一家五口坐着自家的北京现代高高兴兴上路了。那个时候的我激动兴奋,连耄耋之年的父母也是高兴得不知做什么好了,动不动催我:“问问你小弟到哪了。”当我得知小弟快要出浙江省了,不由得又是一阵激动。我对父母说:“小弟一家快要来到我们江苏地盘了。”父母一听这话,赶紧把前几天在集上买的糖葫芦拿出来。那是小弟的最爱,当然也是年轻人的最爱。可是我想,即便进了江苏,到家也得十四五个小时。
据说小弟一家天不亮就出发了,太阳西坠了,小弟一家能到哪呢?父母咕哝着,是不是途中下车到饭店大吃二喝了?就说:“家里什么没有啊?”是啊,父母准备的饭菜,冷了又热,热了又冷,反反复复,不知多少回,折腾得父母坐立不安。
天要黑了,小弟打来电话了,父母一下子来了精神,我也是激动万分,以为小弟一家已经来到了庄头。可是我们高兴得太早了,小弟一家在接近江苏的一个收费站那儿,车就跟黏胶上附着的一群群蚂蚁,十几个小时一动不动。坐在车里的儿媳妇身怀六甲,由于空气不流通,或者说汽车尾气太重,头晕胸闷,不时呕吐,小脸儿蜡黄蜡黄的。小弟心一横,命令我侄子开车又回宁波去了。
这是去年的事。今年如何呢?小弟一家打算坐火车回家过年,一有空抱着手机网上抢票,结果没抢到。小弟不死心,干脆到火车站碰碰运气。从2019年1月1号下午3点来到售票窗口,还是没有买到1月28日,即小年回家的火车票。堵车变成了堵年,堵住了小弟一家回家过年的脚步。唉,客居在外的小弟,回家过年咋这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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