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韭已剪了3000年,《诗经》里就记载有“献羔祭韭”的字句,也就是说,当时的春韭是和羔羊一起作为贡品用于祭祀的,属于上等蔬菜。唐肃宗乾元二年(759年)春天,杜甫自洛阳返回华州,途中,与老友重逢时,他写下了诗句“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将春韭与对美好生活的期盼、对友情的珍视融于一体。
古时人们为什么在乎春韭?因为春韭代表了人类向往的春天。同其他传统蔬菜一样,韭菜在农业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是反映不出季节感的。现今的它们生活在四季如春的大棚里,混混沌沌地按人类的要求反季节生长。因此,现在单纯地指望用吃时令食物来维系时间感,只能是纸上谈兵。然而,在古代就不一样了,韭菜同麦子的生长几乎一样,它在泥土下憋着劲、积蓄着力量,对它们而言,经历风雪和经历春雨一样重要。经春风吹拂、春雨沐浴,春韭便齐刷刷地长了出来。因为受青青韭菜的鼓舞,春笋、香椿、蕨菜等加快了生长的步伐,人们感受到了季节的紧迫感,春耕春种的大幕就此拉开。
春韭生命力极其顽强,它属多年生草本植物,相貌与野草极像,不仅“春风吹又生”,而且“割得越快长得越旺”,几乎把自己的一切全都奉献给人类。故而,卢仝说:“乘凉劝奴婢,园里耨葱韭。”大文豪苏东坡唱:“渐觉东风料峭寒,青蒿黄韭试春盘。”
农耕时代,韭菜作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时令蔬菜,以苗条的身材、绿色的外貌,鲜嫩的味道,于春菜中拔得头筹。《说文》曰:“韭,一种而久者,故谓之韭。象形,在一之上,一,地也。”明代医学家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接过话茬”:“丛生丰本,长叶青翠”“剪而复生,久而不乏”。似乎在暗示人们,食韭人长久。
在中国人的蔬菜食谱里,春韭是自然生长的纯天然、原生态的“佳肴”与“良药”。韭虽有根韭、叶韭、花韭和叶花兼用韭之分,但无论哪种形态的春韭,都富含人体所需的多种营养元素。清代散文家、美食家袁枚在《随园食单·杂素菜单》里曰:“韭,荤物也。专取韭白,加虾米炒之便佳。或用鲜虾,亦可,蚬亦可,肉亦可。”诚然,餐桌上的春韭,从不计较名利得失,既当仁不让地充当主角,也心甘情愿地作配菜“伺候”肉、蛋等。清炒春韭、春韭煎蛋、春韭炒腊肉、春韭炒虾米、春韭炒田螺等,无不让人口舌生津。春韭与人类结下了不解之缘,还因为它是大众化的药膳保健食品,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和食疗效果。古医籍《本草集注》说:“韭菜,生食辛加行血,熟食则甘而补中。益肝、散滞、导淤。”《食医心镜》则言,韭菜做成羹粥,食之能治痢疾,还可治年轻人遗精、腰酸等症。
“几夜故人来,寻畦剪春雨。”初春时节,总有这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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