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莱特笔下的人生

□夏丽柠

英伦正红的女明星凯拉·奈特利,因出演《星球大战》名噪一时。待到与约翰尼·德普和奥兰多·布鲁姆一起出演《加勒比海盗》,奈特利已是当仁不让的一线大明星了。或许,由于父亲是演员,母亲是剧作家的缘故,奈特利更钟情于饰演小说原著改编电影里的角色。她先后扮演过《傲慢与偏见》里的伊丽莎白·班纳特小姐,伊恩·麦克尤恩《赎罪》里的姐姐塞西利亚,石黑一雄《别让我走》里的露丝,以及托翁笔下的安娜·卡列尼娜。她将小说里走出的人物演绎得栩栩如生。

但奈特利并不满足于此,她最近挑战的角色是二十世纪法国著名女作家西多妮·加布里埃尔·柯莱特。同名传记片在2018年圣丹尼斯电影节首映,大获成功。奈特利的精湛演技,令观众们又重新忆起了这位一生奉行“自由第一,其它第二”的传奇女作家。

作为奈特利的粉丝,我也不能免俗地找来《面具后的女人》,以期在字里行间觅得柯莱特的迷人气息。

1873年,柯莱特生于法国勃艮第地区的乡村。父亲是伤残军人,在战争中丢了一条腿。母亲酷爱花事,家中庭院里种满了花草。父亲对柯莱特管教不是十分严厉,母亲教会了她热爱自然。生在这样的家庭,她在乡间如鸟儿般地自由,以至于一意孤行地嫁给了比她年长二十几岁的维里,随他来到巴黎。虽然滥情自大的丈夫,自言很爱妻子,但柯莱特还是感受到了来自于都市、上流社会,乃至于婚姻中的窒息。于是,她拿起了笔。

柯莱特一生作品不少,从长短篇小说、散文到戏剧作品均有。尽管我最喜欢的是柯莱特写花事的散文,但《面具后的女人》一书中收录的二十七篇短篇小说,却最能展现柯莱特作为女性作家敏锐、智慧,甚至刻薄的一面。在法国女作家中,前有乔治·桑,后有杜拉斯,柯莱特的“咖位”的确不太好站。不过,柯莱特在生活上放荡不羁确与乔治·桑有一拼,而对两性关系的敏感度,绝非杜拉斯可比。她不会像杜拉斯那样含情脉脉或期期艾艾地诉说爱情。她好像总是在暗处,对着那些热恋的男女“说三道四”。

开篇的《手》写的是一对新婚夫妻,女孩是初婚,丈夫是续弦。俩人认识不久,算是闪婚。基于不了解的婚姻,难免在日常里彼此猜测。柯莱特以第三人称口吻,叙事冷静得如上帝之眼。文中描写妻子望着睡梦中的丈夫,依观察他的手指而产生各种遐思,不断地肯定与否定眼前的这个男人,以及未来可能的生活。想着想着,妻子害怕了。小说的结尾,柯莱特写道,“她开始了一段隐忍的双重人生,像一个低下而敏感的使者一样,躬身谦逊地亲吻那只怪物般的手。”瞧,婚姻恐惧症,不请自来了。

作为诺贝尔文学奖提名的女作家、龚古尔文学奖女评委,这本短篇小说集无法完全代表柯莱特的文学水平与价值。但我们要知道,她一直是女性追求自由生活的榜样。她一直认为,女儿当自强。

《面具后的女人》

[法]柯莱特著

天津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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