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养过的猪

□陈秀娟

汉字“家”从甲骨文到现在的简化字,基本没有变化。从甲骨文字的刻画上来看,“豕”字就是一只猪,四蹄,有尾。“家”就是一个房子里有一头猪；连中华民族的图腾龙的雏形都叫“玉猪龙”,“C”形龙就是猪头蛇身。

每当看到这些解释,我都觉得贴切又亲切,因为我家以前一直养猪,大猪小猪老母猪,最多的时候有几十头,在大大的院子里是很壮观的一大群。

关于喂猪,最早的记忆是“看猪”,确切地说是“看猪吃饭”。猪平时在猪圈里,喂的时候才放出来,围在猪圈门口的猪食糟子周围吃猪食。

刚从猪圈里出来的猪,会低头狂吃,吃到最后,就不那么专心了,有时会在院子里到处走,这时院子里养的花种的菜摆放的杂物就遭了殃,猪都会用嘴乱拱一气。

常常是母亲把猪食倒进猪食糟子之后,便喊我来“看猪”。这不是什么力气活,但也很重要,算是人尽其用了。

我从七八岁开始喂猪,把猪食拌好,倒进猪食糟子里,把猪从圈里放出来,等它们吃完再赶进猪圈,这些都是连环动作。

先是看着父母这样做,慢慢地就会了,包括馇猪食。馇猪食也有固定的程序,要先烧开一大锅水,然后把已经粉碎好的地瓜干玉米粒倒进锅里,一边煮一边搅拌,煮熟后放凉,再加上泡好的豆饼,就可以喂它们了。

逢年过节,全家去姥姥家吃饭,中午没人在家,但猪还得喂,于是姥姥会先给我盛出几样菜,吃饱了我就赶紧回家喂猪。

养猪最多的那一年是弟弟上初二,因为我俩的学费全靠那些猪,所以父母便养了几十头,暑假里,父亲怕把猪热坏了,就在院子里掘了一个大坑,里面放上水,猪从圈里放出来后,在院子里走不了几步便直奔泥坑,一个个泡在水里无比惬意。除了吃猪食外,还要吃些西瓜皮和野菜,以此来补充维生素C和植物纤维,这样猪会长得更快更好。

养猪,最让人高兴的就是母猪生小猪崽和肥猪出圈。我们更喜欢的是后者,因为出圈就是把猪卖掉,这也意味着我和弟弟的学费都有了着落。父母有时也会开玩笑似地说:这几头是我的,其他的几头是弟弟的。父母靠每年卖出的那些猪,供弟弟读完了大学、硕士、博士……

时光流淌,又逢猪年。“家”从最初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与猪的深厚渊源,只是父母如今已年过七旬,老家的那些猪圈随着新农村的建设已经不见了踪影,但是父母那些年养过的那些猪,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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