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时光同在 ——读杜拉斯的《情人》

□王春玲

那一天,他正站在湄公河一艘渡轮上欣赏风景,突然,目光被青春靓丽的她吸引了。他也不曾想到,一场跨越半个多世纪的爱拉开了序幕。

十年修得同船渡,他和她原本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修了多少年才有了这相遇啊!他的故乡在中国,祖上来到越南经商,成了富甲一方的名流。她,一个法国女孩,因为生活所迫,跟随母亲来到了这个四季炎热的国度。因为那惊鸿一瞥的邂逅,他们相爱了。

那时候,他是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她是年仅16岁的白人少女,他们爱得如火如荼,跨越了国界、种族和贫富的界限,全然不顾世俗的目光。

那样的深爱却无法长久,他的父母并不接受来自异国的她,为了斩断他们的情缘,从遥远的故乡给他找了一个姑娘,并匆匆忙忙地开始为他操办婚事。而她也不得不离开越南,继续她的学业。临别那天,他到码头为她送行,却不敢走近,只是躲在灯柱后注视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这一别,他们竟然终生再也没有相见。

在滚滚红尘里,他过着世俗的生活,有鲜衣怒马的潇洒,也有寻常百姓的悲欢。爱却一直都在心里。1971年,他和妻子到了巴黎,他想她,念她,却不敢相见,实在忍不住还是给她打了个电话,穿过四十年的光阴,她一接电话就听出了他的声音。

自从那一次别离后,她过着和他全然不同的生活,小说、情人、酒,差不多就是她生活的全部,无论她的生活狂乱得怎样千疮百孔,他却一直栖息在她心底最柔软的那个角落。半个世纪后,她用饱含深情的笔触写道:他有一天在一个公共场所看见她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现在的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他在1991年离开了这个世界,她闻讯后,老泪纵横,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无法自拔。1996年3月3日,她也离开了这个世界,芳踪已杳,繁华落尽,而她和他的旷世绝恋,依然余音袅袅。

他是李云泰,老家是辽宁抚顺的中国人,她是法国女作家杜拉斯,20世纪最有影响、最富个人魅力的女作家之一。很多人都欣赏他们对爱情的态度:不游戏,不江湖,把最爱的放在心的最里面,那个人,轻易地不和任何人提起,爱却一直在彼此的心里,只增不减,与时光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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