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仅是守卫疆土的英烈,你更是祖国繁荣的功臣。
虽是同龄人,却不曾于芸芸众生中你我相识;虽为同年兵,却无缘在同一个部队互为战友。即便如此,也丝毫不碍对你深情的怀念和无尽的敬意!
你的事迹,我是从我的同事,也是你的同壕战友阿逵处听说。那是1985年4月的一天,一个山花烂漫的季节,当年你俩都才20岁,也正是花一样的季节花一样的青春年少,一颗罪恶的炮弹,瞬间将其中一朵开得正旺的花儿击落在流满鲜血的战壕,默默地,默默地,不曾有半句豪言壮语。
一说起那猫耳洞的岁月,阿逵就一定提到你。多少次叙述同一个经历,每一次勾起无限的思念。阿逵说你是来自江苏海门的一位战友,上前线接防守卫这高地时,入伍才几个月。瘦瘦高高的一个大个子新兵,见到老兵还有点腼腆。你们各自值守的两个相邻哨位,在同一战壕的外沿,相距不到十米。三个月后的有一天早上,具体日期是1985年4月24日,你突然对阿逵说,你预感今天会死。
阿逵比你早当一年兵,此高地就是他与战友一起打下,经历更多战争洗礼的他对此只是微微一怔,然后安慰你不会死的,然后提醒你写好遗书。两个20岁的年轻人依偎在一起讨论死亡,安排后事,对于见惯了生与死瞬间转换的阿逵也许不觉得什么,但对于我,当时已是满怀的悲凉和震惊。
你从猫耳洞里取来纸笔,2000元牺牲抚恤金的分配成为你写遗书纠结的焦点。二十岁,现在看来还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哪曾拥有如此“巨款”,更不会亲自处置这一大笔也是唯一的遗产。你把500元留给父母,那是必须的,生养自己长大的最亲恩人,忠孝不能两全时只能以此表达儿子的孝心;500元留给弟妹,年幼无知需要成长进步,当哥哥的也许再也不能扶持你们成长,这就当最后的压岁钱;500元捐赠母校,算是对教育培养自己的学校和老师些许感恩,母校的教育设施还不好,也希望以此给学弟学妹们改善一点点条件。剩下的还有500元给谁呢?
就在那一刻,从敌人阵地呼啸而来的炮弹已经飞临头顶。也许是新兵不熟悉炮弹声音的特点没有及时做出反应,也许是高高的个子来不及将头隐蔽入掩体暴露于杀伤角度之内,巨响过后,及时躬身避入壕内的阿逵拍拍身上的泥土试图喊醒以为只是惊魂未定的新战友时,满头的鲜血告诉他靠在自己肩上的兄弟再也不会醒来——兄弟,你醒醒!你还有500元没有安排好呢,你别走啊你——
早已回到当时场景的阿逵,滞呆的双目凝视着前方,空气也好像冻结了一样。
我默默地注视着你的遗像良久,悲思忧伤。
未脱稚气的你,要是没有那颗罪恶的炮弹,至今也同我一样早已年过半百应该儿孙绕膝了;要是没有那场残酷的战争,或许就在某个部队当团长师长,或者回地方成为知名企业家,正在为国家强大奉献自己。可是没有也许,你永远地把自己的身躯还有那满腔热血,铸成了祖国的铁壁铜墙。你不仅是守卫疆土的英烈,你更是祖国繁荣的功臣。
作为同龄人,你长眠于地下,我沉浸好时代,难抑泪流满面。三十四年了,有一个你不认识的战友在祭奠你,请你收下一位同年兵的思念和敬仰;又到清明时节,享受新时代繁荣的人们在感恩你,愿你目睹祖国的强大在九泉下露出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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