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疑惑

湖北 程贤钧

我读高中的时候，是在离家很远的城里。平时，很少回家。

星期六下午放学，我见寝室里的不少同学都背着包准备回家，也突然想家了。想来我也有几个月没有回家，是该回家看看父母了。于是，我走进寝室很快收拾好东西，背起包也出发了。

我运气还算不错，开往家乡方向还有一班车。我很兴奋，迅速上了汽车。来到百花镇，天已擦黑。百花镇是离我家最近的一个小镇，从百花镇到我家里，还要走两个小时的山路。我走进一家小买部，买了一把手电和一双解放鞋。手电摸山路要用，解放鞋是给父亲的。

我打开手电，独自一人在山路上行走着。走过了那段漫长的山路，我已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总算来到了家门口，屋里漆黑一团，没有一点动静。都快半夜了，两位老人也许睡得正熟吧。我站在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屋里没有动静。我又重重地敲了敲门，并轻轻地喊着：“爸，妈，我是小军啊，快开开门吧。 ”这时，里面灯亮了，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

母亲忙把我拉进屋里，一脸紧张地问：“深更半夜的，你怎么回来啦？ ”我说：“我回来看看你们呢，我想你们了。 ”母亲摇了摇头，说：“你骗人，哪有深更半夜回家看父母的？ ”我笑着说：“我没骗你啊，我真是回来看你们的。爸呢，爸在哪里？ ”母亲说：“他睡了呢。他病了，头痛，昨天在地里干活被雨淋了，身上烧得烫人呢。 ”我说：“那就让他睡吧，我明天再去看他。 ”

母亲走进厨房，不一会儿，她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母亲说：“大老远的摸黑回来，肚子一定饿了，快趁热吃了吧。 ”

是啊，肚子真的饿了。我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等我吃完后，母亲说：“军，你要说实话啊。 ”我抬头问：“妈，我做了什么错事吗？ ”母亲说：“做没做错事，你心里清楚啊。 ”我笑了笑说：“妈，我对你保证，我从来没做什么错事啊。 ”母亲摇了摇头说：“你没做什么错事，那我问你，你为什么半夜跑回家啊？ ”我笑着说：“我刚才不是对你说过吗，我想你们了，所以就回家来看看你们啊。 ”母亲说：“想我们不能等到天亮了再回家吗？为什么要在天黑摸山路赶回家？孩子啊，做人可要诚实，不能说假话啊。 ”我忙说：“妈，我真没说假话啊。 ”母亲摇了摇头，说：“我不信，你肯定做了什么错事，是老师赶你回来的吧？你爸还在睡觉，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对他讲。 ”

我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不想解释了，解释也没用。 ”我也累了，就进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见母亲正在门口喂鸡食，就问：“爸呢？爸起床了吗？我给他买了一双解放鞋呢。爸的鞋早就破了，可他总舍不得买。 ”母亲说：“他早就出门啦。 ”我忙问：“这么早他到哪里去啦？ ”母亲说：“到你学校去了。 ”“到我学校去了？ ”我大吃一惊。“是啊，到你学校去了。他听说你深更半夜跑回家了，也不知你犯了什么错，就到你学校去问老师去了。 ”

我傻傻地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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