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菱角香 赵德义

很多人都听过江苏民歌《采红菱》。这首歌通常是男女对唱，一方唱到“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采红菱，得呀得郎有心，得呀得妹有情，就好像两角菱，从来不分离呀，我俩一条心”，另一方接唱“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采红菱，得呀得妹有情，得呀得郎有心，就好像两角菱，也是同日生呀，我俩心相印”。歌中表现的爱情真挚朴实，令人沉醉。

菱角不是稀罕之物，在我们淮河两岸的湖泊池塘里都有生长。一汪平平的水面，被旺盛的菱叶铺成绿毯，间或开些或黄或白的小花。一片片菱叶像三角形，边沿呈锯齿状，围成圈排列着，中间是菱心。它们挤挤挨挨的，像一顶顶小草帽堆积着，这菱心连着根，也连着菱叶和菱角。那些菱角，躲在菱叶之下，只有把菱叶翻过来，才能采摘，因此人们把采菱又称为“翻菱角”。菱角有多种，我最喜欢的是大红菱角。它一身通红，煮熟后浑身乌黑。红菱角的白仁，煮熟了特好吃。用刀把菱角切开，淡淡的香气袭来，里边的菱角仁吊着人们的胃口。放在嘴里一嚼，就觉得面面的，有点甜味，细细品来，有一种微苦、稍甜的感觉。那种甘香的味道，纯朴天然，叫人越吃越爱吃，久品不厌。

菱角还有两角菱、三角菱和四角菱。两角菱和三角菱较小，颜色青绿，角上有尖尖的刺。四角菱要大得多，颜色较深，有点偏紫红色，因其形状极像牛头，故又叫“牛头菱角”。嫩的菱角可以用手剥开，直接放在嘴里吃。开始有点苦涩，不一会苦味尽去，满口香甜，清脆爽口。老了的菱角颜色变深，需得用牙咬开，而此时的菱角仁面面的，适宜煮熟了吃。菱角仁也可以与其他肉类共同烹制，味道别具一格。

如果说吃菱角是舌尖上的享受，那么采菱角带来的则是另一番感受。记得小时候，每到秋天，菱角成熟，孩子们会把一根粗壮的芦柴或树枝，伸到池塘里捞菱角。菱角捞上来，大家就迫不及待地采摘，然后在水里洗净，剥开来吃。毕竟芦柴或树枝的长度有限，捞不到更远点的菱角。有的孩子就会去找来一根细长的绳子，一端系在手腕上，一端系上半截砖头，使劲扔到池塘中间，然后拉动绳子，不一会就捞上来一大丛，然后采摘菱角，快乐地享受起来。

大人们则是划船或坐在木桶里来采菱角，这样，所有的菱角都能够得到了。采摘成熟的菱角时要小心谨慎，只要一不留神，轻轻一碰，成熟的菱角就会掉下，沉入水底。胆大的采菱人可以潜到水底去捞回来，胆小的就只能让菱角沉入淤泥之中。那些掉落湖底的菱角可作为种子，待到来年春天，便会抽出长长的根须，发芽，长叶。盛夏，叶子开始长大，水面上都是菱花，甚是壮观。

现在每当菱角上市的时候，我总要买点尝尝鲜。在品尝美味的同时，也“品尝”远去的童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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