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翔
仰头望山,一片浓雾罩着,看不见山的真面目。高原之秋多冷雾,登韭菜坪也是在雾中。
攀爬过贵州第二高峰梵净山,对那高居海拔2572米的金顶和艰难的万级石梯,以及那些明秀的溪水、奇怪的草木,记忆尤深。登山时是一片大雾,什么都在雾的笼罩中,许多景致也被雾遮了,现在想来是一大遗憾。
近在咫尺的贵州第一高峰韭菜坪,因为它2903米的海拔,而具有攀爬的意义,却一直没有机会征服这个高度。深秋季节才有机会去攀爬这座雄性大山,而阴雨连绵的高原冷秋,路泥泞而滑,给登山带来了艰难的考验。
从大湾出发,沿泥泞山路一爬一下入深山十余里,顺一沟谷前行。山里人家稀稀落落,炊烟飘得古朴而宁静。路虽滑,所幸天只阴着脸而未下雨。在大山夹缝中踽踽而行,人显得那样渺小,如虫如蚁。顺着小溪上行,溪歌崖默,一种静寂变成压迫,不自禁地高吼两声,听回音高一波低一波在大山深处激荡,仿佛增添了一种雄壮的力量,抖擞出男子汉的气概。夹峙的白岩慢慢后移,总算走出沟谷,一转到了几户人家,向导说,已到韭菜坪半山腰了。
仰头望山,一片浓雾罩着,看不见山的真面目。高原之秋多冷雾,登韭菜坪也是在雾中。跋涉了五小时泥水路的脚像灌了铅似的,离峰顶还有两小时路程。聚集新的勇气,作更艰难的跋涉。陡坡过后较平,山头草深尺许,卧石如牧草群兽,百态尽出。又有高山矮木林,本该是大山原来的披装,可惜被人破坏了原态,剩半截枯木的,似历尽沧桑的长者,默默向攀爬者展示风雨岁月的地老天荒;有的老枝绽出新芽,昭示着强烈的生命意识;还有耐寒耐寂寞的野花,或开于草丛,或放于石隙,这些不起眼的景致,便是大山的生机了。
越向高处爬雾越浓厚,仿佛进入仙境,只是没有朱宇楼阁。到一处灌木丛生的山顶,有一座石砌坟茔,以为到了最高峰,向导却说,高峰还在前面。穿越灌木丛,穿越两尺许细竹中攀山者踩出的小路,向雾的深处走去。顶峰怪石嶙峋,测绘标志铁三角架已不见踪影,只是石上刻有“2903米”的字样,标志着已爬到贵州第一高峰。
周围稍平的石间,有征服者刻下的字迹,标明某人某年月到此。据说,这山顶可以远眺威宁草海和赫章县城,此时满眼却只是雾,只是秋的深寒,既无一览万山小的景致,也没有登高望远的豪情。一种失望凝结心头:要是天高云淡多好,凉风习习,高歌一曲,踏云脚下,俯瞰众山远城,心胸如海,涤尽尘俗烦恼。
下山路上独思,虽无览胜之喜悦,却有征服贵州最高峰的豪迈。这过程,当是一种深刻的记忆和体验,在人生中划上一笔。而那艰难的路程正如人生的路途,需要聚集勇气和力量去征服一座座高峰;那酽酽的浓雾,也正如纷纷扬扬的世事人情,像看不透的人生,让你看不清眼前身后。雾中登韭菜坪,领悟了一种人生绝妙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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