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晓乾
几天前,接到二哥电话说:“父亲今年80岁了,咱们弟兄给父亲过个寿。”对于二哥的提议我是百分之百地同意,但说来惭愧,我却不知道父亲的生日在哪一天。
“哪一天?”我问道。
“农历五月初九”电话中传来二哥的声音,“我查了,那天正好是周末,你能来吗?”
“能来,我一定会来的。”我在电话中回答。
随后,我和二哥在电话中就父亲生日那天准备些什么做了商量,二哥一再叮嘱我,要定做一个大蛋糕,我满口答应。至于吃喝简单准备一下,咱们弟兄一起祝贺就行,不邀请亲戚,老三、老四我负责通知。
电话挂断了,可我却还没有从刚才通话的情景中回过神来。父亲已步入耄耋之年,可从来没有对我们提过自己的生日,从我能记事起,也没有见过父亲过生日。
五月初九那天早晨,我从蛋糕店取上定做的“寿”字生日蛋糕,买了些牛肉、蔬菜、水果,携带妻子和儿子从县城出发,赶往100多里外的老家给父亲祝寿。
一路上,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记忆中父亲的影子。父亲个头很高、很瘦,经常咳嗽,有时咳得气都喘不过来;父亲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在家里“大骂”,一家人都很害怕他,也远离他,以致到现在也很少与父亲说话;父亲心灵手巧,家里使用的犁、耧等农具是父亲做的,只要是农家田地里用得着的,我家里几乎都有;父亲勤劳憨厚,经常帮邻里做“盘炕”“摞麦摞”等技术性农活,从不拒绝。
父亲一辈子过着艰苦朴素的简单生活,几十年如一日,含辛茹苦把我们弟兄抚养成人,用他那瘦弱而高大的身躯撑起这个家。现在父亲已老去,脸上雕刻着岁月的沧桑,额头上爬满了深深的、密密的皱纹,如同自己耕田留下的沟垄。身子骨远没有以前硬朗,耳朵也背了。
临近中午,弟兄们都聚齐了,老屋里显得格外热闹,到处弥漫着欢乐的气氛。一起谈说这些年度过的酸甜苦辣的日子,一起回味儿时忍饥挨饿、受人欺辱的艰苦岁月。那些陈年往事说起来如同“戏”一般凄苦,深深地印入弟兄们的脑海,永远难以忘记……
饭后,我们为父亲举行简单的“祝寿”仪式,大家提议孙子辈要唱“生日歌”,随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响起,父亲在孙子们的鼓捣下头戴写有“生日快乐”字样的王冠,颤抖的双手拿着小叉给儿孙们切分大蛋糕。孙子、重孙们早已迫不及待地端起分好的蛋糕吃起来,不时还把剩余的奶油涂在父亲的脸上,父亲黝黑又瘦的脸被孙子们涂得花里胡哨,却洋溢着从来没有过得幸福和快乐……母亲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不时插话:“那时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根本不知道过生日是啥样的,现在日子好过了,你看有多高兴……”姐姐由于远在青海不能来祝寿,在千里之外用微信向父亲表达自己的心意。
此时此刻,父亲和母亲都沉浸在儿孙满堂的喜悦中,嘴里不停地念叨:“我的瑞瑞、对军、丁丁、浩浩……没在,如果在你看有多热闹。”父母亲还牵挂着今天没有来的孙子、重孙。“一个儿女一条心”每一个儿孙都是父母身上的一块肉,让父母念念不忘。面对父母对儿孙的眷恋,我们相约明年这天一起全家老少都来为父亲再庆祝寿辰。我们希望,以后每年的今天,还能为父亲庆祝寿辰!更希望把这种美好的情愫,良好的家风传递下去,让我们的儿女也懂得感恩,有颗感恩之心!
这是弟兄们第一次给父亲祝寿,也是第一次以传统的、特殊的仪式向父亲表达儿子们的感恩之情,尽管这种报恩有点迟,但是儿子们发自内心的一种报恩之举。天大地大,不如父母的养育之恩大;河深海深,不如父母的教诲之情深。
以前,大家都不同程度地表达自己的孝心,给父亲买衣服、给零花钱,但从没有通过仪式正式地报答过父母的养育之恩。“不养儿不知父母心”,已为人父的我们都深深知道,做父母的根本不在意儿女是否报恩,父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儿女成才,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儿女的幸福快乐就是父母一生最大的心愿。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已临近晚上,我和四哥、三哥为了在县城读书的孩子都要赶回家,不得不告别父母。父母执意到路口送我们,一再叮嘱慢点开车,望着站在暮色下年迈的父母,佝偻的脊背,霜白的鬓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泪水充满了我的眼眶。
新闻推荐
小时新闻图拍照举报机动车在人行道上违停,通过审核后,举报者将获得每次10元红包的奖励——11月1日起,浙江省温州市鹿城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