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画像：致劳动者

◎阎晋

意象的果园

天地之间，有时

只需一枚解剖自己的苹果

就可以平衡人间的酸甜

更多的时候

我看见苹果的飞翔，像光的模样

怀揣八月的芬芳，是青山的池塘

人生只有一种拥有，一次歌唱

那就是一滴汗水，或者露珠

被风轻轻收藏

谁的一生

不是向大地回归，向劳动悔罪

向乡愁柔软了双膝

就像此刻，整个果园

令十万只圣果

齐刷刷红着脸低下头来

请种万亩雄阔于我

我们是赤足奔跑的孩子

下陷之地、割裂之水、流失之土

构成日常的峰壑

生活与炊烟相依相偎

我们看到的真相和卑微

是陈旧的庙堂

在反复雕琢我们的面孔

人间从来红尘万丈

山南烈阳，山北雨狂

借一株植物的命运

不说荒凉，不说清凉

我是在你心里隐隐作痛的云

偶尔会向大地洒下泪水

从清晨到黄昏

这夏日独独多出的明亮

反复被人间虚构

野鸭、果园、长天、流云

繁盛之下的荒芜，大地体内的调色板

丰腴中抽出的，生活的盐

在一滴远道而来的雨水里

能看见南山的人

也能看见草木的生死

以及尘世的清浊

那些曾为我们苍凉的时光

那些高过围墙，甚至也高过云朵的鸣叫

都像从白杨树上剥离的夏日的眼睛

苹果说：苦难的八月

我在大地上吐出的每一寸血

都是土，金黄的颜色

譬如，沉默的母亲

譬如，咬紧牙关的祖国

大河之心

比把世间所有的光彩印在纸上

更为重要的是，这一生的爱

要用黑墨和长水来完成

我们反复虚构与古人对话

我们煮茶、养花、截句、远行

我们在黄河里洗石，在盐湖里洗手

借用一匹牦牛的眸子洗心

当然，这匹牦牛的洁白是雪山的倒影

我们弯下的脊背，是

青海湖的弧

残山远奔，天马的蹄痕

像一滴墨回到大水

展开十六米的长卷

古道踟蹰，来去蜿蜒

这宇宙的呼吸

大地的哮喘，人类久治不愈的支气管炎

我们一直用良善和赞美活在这悲悯的人间

我们从不说，人生就是一城灯火

其实，比黄河还要辽阔的

一定比黄河，还要沉默

无人机

心中藏有多么巨大的轰鸣

才让雪山和黄河，今夜如此安静

所有的羁绊，是草原的花朵

已上升为尘世仰望的星空

反复以轻盈之身

向生活盘旋，向生命礼拜

无人机，你与理想的每一次相逢

都会让大海

转身退回千里之外

那些温热的、喧闹的、刺痛的?

事物

在烈日下走进秋天的抒情与叙事

谁又会成为天才的谋杀者

将草木之物连根拔起

假装的遗忘，不过是

思念的另一个名字

有多少秋风，就有多少离别

有多少辜负，就有多少放弃

人世间，只有雪花和浪花

这纯银打造的欢喜之物

以花朵的名字

一再向我们暗喻

有些美丽，既不能夹在梦里

也不能捧在手心

就像曾经的沧海

窄小到无法收藏星光的一颗眼泪

无人机会反复听见

一些黄花落地的尖叫，她们

把香遗留在了活过的半空

显然，活是一种高度

而死，是一种温度

天地虽无私，却仅有头顶的月亮

能够看得慬

仿佛一支舞蹈的溯源

仿佛一个男人泪流满面

仿佛，孤独的闪电

来到人间

北山之北

风穿过杏叶一年之中

最盛大的圆润、浓绿和饱满

吹动着石佛

以及坐在佛前的你

那些高挂在枝头的色彩

正是正月

我们用力写出的灯笼的红

有时候，整个杏林

会忽然站起身子整理衣衫

北山之北，清贫与苦涩

正一日一日，低头酿造甜蜜

已是芒种，一些庄稼

和我们开始成熟。生活和牛羊

开始活得有滋有味

更多的时候，爱与思念

无关一杯浓茶，或者

这紧握的一盏清酒

有几个知己可随叫随到

有一处尘世可随意而安

就像我们头顶的白云

既装点蓝天，又俯瞰人间

新闻推荐

子女护理假，为啥不敢休也休不了？

漫画：赵春青读者来信编辑您好：我是一个90后的女孩，目前在昆明某设计单位工作。今年是我从四川来到昆明工作的第四年。今年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