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中人

□汪文菁

“我出去了。你就乖乖待在家里，别往外跑。”“我知道了，你记得把口罩戴好。”

从封城的那一天起，这样的对话就在我和父亲之间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父亲既不是警察也不是城管，却在初三那天收到了单位送来的一整套制服。送衣服的男人一身黑色的羽绒服从脖子裹到脚，粉色的口罩紧紧地贴在脸上。从耳后的挂线可以看出口罩不止一个，男人将衣服递给父亲，后退了好几步，才急促地说了些什么，而后匆匆离开。

父亲说他要到一个社区门口去值班，负责劝那些想出门的人少出门，督促他们进出社区必须戴口罩。我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见父亲已经换好了衣服往外走，边走边告诫我待在家里不要出门。我那句“能不去吗”在喉咙里打了几个转，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反复的叮嘱他把口罩戴好，尽量离人群远一点。

从战“疫”之战打响的那一天起，我便不再出门了，看着媒体报道不断上升的确诊人数，疑似感染人数，忐忑、忧虑、不安各种情绪充斥在心中。看着早出晚归的父亲，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句：“一定要把口罩戴好。”

几天前父亲回家买了好几袋东西，我打开一看，全都是一次性的手套、碗筷之类的，心中渐渐涌出不祥的预感。父亲说他值班的社区里出现了疑似病例，他每天给社区里的人量体温，接触的人多，以防万一，让我待在房间里不要出门，避免交叉感染。我的活动范围从家变成了自己的房间。每当听到钥匙和门锁相触的声音，我都会隔着房门大喊一句“爸，你回来了，快洗手去”。父亲嚷一声“知道了，啰嗦”，我猜他脸上一定挂着笑容。

门外的阳光和煦地洒在大地上，透过稀疏的树影留下一地的碎金子。微风拂过树梢，带来了暖春的气息，门外的世界散发着迷人的诱惑力，然而不断上升的确诊数字告诉我，外面的世界依旧危险，还不可以出门。我的父亲，待到可以摘下口罩的那一天，等到不用隔着房门唠叨你的那一天，我一定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拉着你去那家老店，吃上一碗地道的热干面。

在战“疫”第一线，无数的医生护士日夜操劳，科研人员、军人、民警他们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奋战着。我们不是医者，治不了病救不了人；我们不是战士，背不了枪扛不了炮；但我们也可以付出自己的努力，待在家里不出门，公共场所戴口罩。人人贡献一份力，待到春暖花开，我们就可以摘下口罩，再唤上两三亲朋、五六好友去武大看樱花。

（作者单位：云南艺术学院）

本版稿件摘自《人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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