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某种稀有动植物被贴上了神奇的药用标签,就很难摆脱灭绝的命运。而这些动物的某个部位的药用功能大多出自臆想,不仅没有得到成分分析的支持,也没有可靠的人体临床试验数据
眼下肆虐的新冠病毒的中间宿主,据说是穿山甲。而穿山甲是当前中国走私最严重的动物之一。2018年,广州海关工作人员在对一票花岗岩毛板例行检查时,发现花岗岩毛板下藏有7.26吨穿山甲鳞片……其中原因大多数人也都心知肚明,因为其有“药用价值”。但这些动物的某个部位真的有药用价值吗?就真的非它不可吗?
作为一种中小型哺乳动物,穿山甲不仅有钢铁般的鳞片,还有和臭鼬相似的“放毒”能力。既有被动防御技能,又有主动杀伤技能,在自然条件下,穿山甲的自保能力可以排到T1级,可惜它被中国人盯上了。据说可治疗乳汁不通、输卵管阻塞,而原因仅仅是穿山甲擅长打洞,想必有某种“疏通”的功效……此外,根据穿山甲的外形,人们还推测它能“壮阳”。这种以形补形的古老观念让穿山甲倒了大霉,今天中国境内的穿山甲已经接近灭绝,成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变成了世界上走私最严重的哺乳动物。
这对穿山甲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因为所谓的“通乳”等功能基本出自臆想,研究者对穿山甲的成分分析已经做得相当透彻了,并没有分离出“通乳”的成分。穿山甲的通乳功效不仅没有得到成分分析的支持,也没有通过可靠的人体临床试验。穿山甲们白死了。
研究者发现穿山甲片与猪蹄甲的构成十分相似。在动物试验中,穿山甲与猪蹄甲的促进泌乳效果被证实为“无统计学差异”。两者不仅构成化学元素一致,氨基酸的种类也相同,除个别氨基酸差异明显外,大部分含量基本相同而无明显差异。再说一句,穿山甲鳞片会累积砷、铜等重金属元素,不要说治病,吃了还可能中毒。
一旦某种稀有动植物被国人贴上了神奇的药用标签,就很难摆脱灭绝的命运。比如犀牛角。为了挽留濒临灭绝的犀牛,世界自然基金会曾呼吁用羚羊角取代犀牛角入药,然后高鼻羚羊也变成了濒危动物……
有两个有名的方剂都用到了犀角(或其替代品):安宫牛黄丸与犀角地黄汤。其中安宫牛黄丸主治高热惊厥,犀角地黄汤主治小儿过敏性紫癜。巧了,这两种病都是医学上所说的“自限性疾病”。通俗地说,就是不治自己也能好的病。感冒是最常见的自限性疾病,过敏性紫癜在脱离过敏原之后多数也可以自愈。作为一种黑市价格贵过黄金的“神药”,其实犀角最擅长治疗的是不用治也能好的病。
从成分来看,犀牛角的主要成分是角蛋白,这是动物蹄、壳、角等硬质部位的主要组成部分。与山羊角、水牛角、黄牛角、绵羊角的比对中,犀牛角虽然最昂贵,但各种氨基酸含量、氨基酸总量及必需氨基酸含量都处于较低水平。1983年,有学者对犀角的功效做过详细的试验,结论是犀角对于退烧、镇痛、抗炎、解除痉挛、利尿以及杀菌均属无效。
当然,不仅国人,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人也曾有过类似的行为。可悲的是,人们吃这些稀有动物,反过来,动物们也把鼠疫、非典、新冠肺炎种种病毒传染给人类。
例如,通常状态下,犰狳(qiúyú)和人类之间难以形成互相传播的渠道。但在美国和巴西,有相当比例的麻风病患者是被犰狳传染上的。现如今,巴西是世界上麻风病新病例第二多的国家,有数万名麻风病患者,且每年不断有大量新患者出现,这和一些地区狩猎和食用九带犰狳的习俗密切相关。九带犰狳是巴西穷人最容易获得的蛋白质来源。调查显示,65%的巴西穷人一年至少吃过一次犰狳。
过去,人们认为犰狳是唯一一类除人以外自然状态下会染上麻风病的动物,但近些年人们发现,英国一些地区的欧亚红松鼠身上也出现了类似麻风病的症状。这些区域地下埋着700多年前麻风病人的遗骨,研究人员取样分析后猜测,松鼠或许是接触到了遗骨上携带的菌株,进而被感染,成为了另一种自然状态下感染麻风病的动物。时至今日,麻风病、鼠疫等过去令人闻风丧胆的大规模传染病早已威风不在,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已经被人类彻底消灭。甚至,有2019-nCov这样的病原体,又从野生动物的身上到了人类社会,卷起腥风血雨。
我们切身能做的,就是在野外与野生动物保持距离,也不要吃来源不明、未经食品检疫的所谓“野味”。远观不亲近,才是人和野生动物都美好的距离。 (摘编于果壳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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