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5日晚上,来自印度的Bivash抵达上海,他花了三个多小时完成通关,走出浦东机场时看到空荡荡的出租车候车区,在上海已经生活了20年的他,头一次见到这般光景。回到家后,Bivash长出一口气,倒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就在前一天,来自疫情重点国家西班牙的Alberto抵沪,经历一番细致的检查后,他心怀忐忑地坐上了前往指定隔离酒店的大巴。随后的两天里,酒店和防疫人员入微的工作让Alberto逐渐安下心来,开始了工作。
戴口罩的Alberto。 受访者供图
从3月20日零点起,上海在原有16个重点国家(韩国、意大利、伊朗、日本、法国、西班牙、德国、美国、英国、瑞士、瑞典、比利时、挪威、荷兰、丹麦、奥地利)基础上,新增澳大利亚、马来西亚、希腊、捷克、芬兰、卡塔尔、加拿大、沙特阿拉伯等8国作为疫情防控的重点国家。
所有中外人员,凡在进入上海之日前14天内,有上述24个国家旅行或居住史的,一律按照规定严格实施居家或集中隔离健康观察,也就是一律隔离14天。
眼下,全球疫情依然严峻,根据疫情发展,重点国家名录还在不断调整。严防输入,上海口岸部门早有准备,对入境人员分流、通关,大流程上环环相扣、分段分类进行交棒。
而于个人,多一次信息登记,做好隔离,晚几天出门逛街,或许都会对这座城市早日结束疫情有一分帮助。
以下为Alberto与Bivash的自述。
Alberto:用完马桶不能直接冲,要放上消毒药丸等一个小时
我叫Alberto,是一名西班牙人,我的太太是上海人,我们长期在上海居住。
2月中旬,因为中国国内疫情暴发,我和妻子回到了西班牙。当时西班牙政府未要求从外国入境的公民强制隔离,我和妻子自觉在家进行了自我隔离。
3月初,我太太从西班牙回到上海,从机场回来后直接在家进行居家隔离。而我去了德国出差,在那里待了四五天。那时候,欧洲的疫情已经开始严重起来了,但德国人几乎不戴口罩。我出差的公司有600多人,只有我一个人在工作时戴口罩,大家都觉得我很奇怪。
3月12日,我买了从德国飞上海的机票,因为航班少,机票价格上涨得很厉害。
3月13日一早,我从科隆坐火车到法兰克福机场,不管是火车站还是机场,都没什么人戴口罩。我需要在台北转机,在台北机场登机时,中国国航要求所有登机人员必须戴口罩,还要测体温。还有国航工作人员提醒我,回到上海必须隔离14天,我和他说“我已经了解”。
在台北飞上海的飞机上,人很少,大家隔着坐开。因为来自重点国家,我和一个美国人单独坐一排,与其他乘客间隔一段距离。空乘人员也安排我和美国人共用一个厕所,其他乘客用另一个厕所,大家互不接触。飞机上不提供餐盒食物,只有用袋子包着的面包和三明治,我不想脱下口罩,所以没有吃。
3月14日下午4点半,经历了28小时的旅程,我终于抵达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机场的效率很高,会提供小程序和二维码供旅客填报行程信息,填完后测体温,我体温正常,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在我的护照上贴了一个黄色的码。我上海的家在浦东新区,根据浦东新区政府的要求,我必须去隔离的酒店集中隔离14天。
机场内有很多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驻扎,他们会耐心向我解释疑问,引导分流。整个流程的组织水平我认为非常厉害,感觉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我很感激浦东机场的工作人员,我听说很多都是志愿者,他们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我非常敬佩他们无私奉献的精神。
从飞机落地到出机场,我一共在机场待了3小时,和以前相比时间是有些长,但还是能理解。根据工作人员的引导,我坐上了开往集中隔离酒店的巴士。巴士上人很少,除了我,只有三个从日本、韩国回来的中国人,大家都戴着口罩。因为并没有被告知去哪家酒店隔离,我在路上有些紧张。
巴士到达酒店后,我一下车就有人来测体温,酒店门口有警察和救护车。在酒店汇报了自己的情况后,酒店人员对我和行李进行消毒。我入住的房间是单人间,我观察了一下,房间环境卫生、设施齐全,这让我感到安心。自此,我的隔离生活开始了。
每天一到饭点,会有专人上门送餐,早中晚三餐都有,均是无接触配送。早餐会有包子、鸡蛋、豆浆,午餐晚餐也都荤素搭配,我都比较满意。
每天需要在10点、14点自行测体温,我把测好的温度计放在房间门口,会有工作人员前来记录。还有一个值得说的要求是,我们隔离人员在房间用完厕所后不能直接冲,要把给我们准备的消毒药丸放进马桶一小时后再去冲厕。我想这个要求也是确保我们的排泄物不会有任何病毒传播的风险。
说实话,我在酒店房间内的生活有些无聊,有时候也会在线上开会办公。无聊时我会上网看看电影,或者在房间里运动一下,也会和朋友家人打电话聊聊天。
据我所知,目前西班牙以及整个欧洲的疫情非常严重。在我的国家,一开始政府和社会都觉得新冠肺炎和流感一样,没有引起重视。等到疫情严重,西班牙才开始采取一些措施,显然已经太晚了。
相比之下,中国的防控措施做得很严,中国能取得现在的防疫成果真的很不容易。在上海,有那么多的流动人口,却只有300多人确诊感染,说明上海政府的管理措施到位有效,居民也能相互配合响应。对于欧洲来说,这些是不可能做到的。
比如在机场,一听说我是从德国飞来的,工作人员检查了我好几次。然后就是被带到酒店进行集中隔离,这个措施虽然给生活带来很多的不便,但却是阻止病毒传播的唯一方法,是在保护上海、保护中国,我能理解。
当初,在这场疫情刚刚在全球蔓延时,国外有媒体报道了一些中国不太正确的新闻,误导了很多人。但是,中国在自己疫情还没结束的情况下,依然向国外援助各种物资、输送医疗团队,这让我更加坚信了中国的大气。
如果一切正常,我将在酒店待到下周六。我在这里分享我的经历,一方面想告诉来沪的外国人,机场的检验检疫以及隔离生活都很不错,不需要过度恐慌。另一方面,我也想告诉中国人以及在中国工作生活的外国人,相比其他国家,我们能在中国真的很幸运了。
Bivash:社区工作人员态度很客气,让我觉得更温暖
我叫Bivash,是一名在上海生活了20年的印度人。大年三十那天我飞回了孟买和家人团聚,原本我计划在2月1日就离开,但是疫情的爆发打乱了我的脚步。直飞航班纷纷被取消,直到3月15日我才辗转从曼谷回到了上海。
从曼谷转机到上海的航班人满为患,大概因为很多直飞航班都取消了。飞机在15时43分落地浦东机场,舱门在20分钟之后打开,被念到名字的乘客一个一个下飞机。 我等了差不多一小时,尽管等待时间比较长,但是大家都很有耐心,秩序井然。
下了飞机以后,在海关检查前,卫生部门的工作人员给我量了体温 ,体温正常,然后工作人员发给我一张健康登记表。这里我多花了一点时间,因为很多乘客都是外国人,有时候他们信息填写不正确或者漏填了,工作人员都会反复和他们确认,让他们补填。
到了入境登记处,又需要测温。尽管抵达航班很少,我还是在队伍中等了很久。我想是因为开放的窗口比较少,而且海关要仔细检查每个人的护照,确保他们没有去过重点地区。
在海关的窗口,我们都需要录入指纹。我拿了一张餐巾纸先擦了一下那块小玻璃,然后才把拇指按上去。
取完行李后,我的护照又被检查了一次。印度不是重点地区,所以我可以回家隔离。大约19点30分,我来到出租车站点,20年来我无数次到这里排队等车,每次都要等上几十分钟,这是第一次我看到浦东机场的出租车站点这么空旷。哦对了,我在这里又量了一次体温。
回到我在康定路的公寓时已经过了21时,小区保安先让我测温,随后社区工作人员十分详细地询问了我的旅行细节,我是什么时候离开上海的,去了哪里,待了多久,有没有任何症状或接触过有任何症状的人?工作人员不太会说英语,我也不会说中文,所以我们比比划划,中间我又扫了一次码,填写了一些个人信息。
终于在21点30分左右,我回到了熟悉的家。长出一口气,赶紧洗了个澡,我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早上,社区工作人员敲门把我叫起来。
他们告诉我每天会来看我两次,记录我的体温,让我待在家里别出去。他们还给了我一根老式的水银体温计,我自己也准备了一根电子体温表。
从机场到家里,花了很多时间排队,填信息,不过我明白现在是非常时期,工作人员都很尽职,而且当我们有问题或疑惑时也都会耐心回答。
虽然沟通确实有点麻烦。那位递给我温度计的工作人员让我记得“check my temporary”,过了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她想说的是temperature(温度)!不过她很努力向我解释隔离时需要遵守的事情。
我一直关注上海的抗疫情况,上海在一月就采取了十分迅速而且有效的行动。
我想起刚回孟买时,我的家庭医生听说我从中国回来,都不愿意接待我了。从前,见面时会微笑聊几句的邻居也减少了和我的交流。我不责备他们,这是一个人类所知甚少且传染性很强的病毒,每个人都会害怕。相较之下,上海那位客气的社区工作人员让我觉得更温暖一些。
在家隔离14天会是一次前所未有的体验,我有更多时间睡觉、阅读、看电影,享受一下(不得不)慢节奏的生活。(本文来自澎湃新闻,更多原创资讯请下载“澎湃新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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