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抹不掉的记忆

张文铭

四十年前，我们在焉支山下的花寨中学度过了两年半的初中时光。我们相互学习、相伴成长。这种记忆，一辈子都抹不去，回味无穷，终生难忘。

操场东面那五间黑漆漆土坯瓦房，是学校的师生食堂。住校同学的午饭，永远是食堂窗口递出的大馒头和蒸锅水黄汤；晚饭也是一成不变，只有白水面条一样。走读同学永远是匆匆忙忙，行走在上学和回家的路上。

食堂门前有一眼深水井。无论春夏秋冬，只要下课，同学们都争先恐后向井台冲锋，为了先人一步喝到新汲出的井水，抢着把头伸进水桶。

晚自习课上，始终相伴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听到晚自习的铃声，马上前后桌合并，为的是一盏油灯四个人共用。

花寨水电站建成，学校里通了电，教室里吊着几盏最原始的电灯，开天辟地的轰动带给同学们的是莫名的激动。冬春时节，电压受制于河水大小和冰块的涌动，教室里的灯光忽暗忽明，使我们不能聚精会神。

在那个用土坯炉子取暖做饭的年代，学校却能用铁皮炉取暖。我们尽显兴奋，笑容灿烂！早起的生火虽不是多重的负担，但确是关乎同学们整天不要挨冻的责任安排。为了赶在同学们到来之前烟净室暖，即使起早摸黑，也从不偷懒。

生火取暖的柴火，要靠我们随全校师生进焉支山背来，十四五岁的我们，进山拾柴，拾捡的是快乐，背回来的是一个冬天的温暖。冬去春来，垒起在讲台边上的柴火垛渐渐地变小变矮，我们成长速度也越来越快。

那时最高兴的应该是花寨十字街口放电影。一旦通知，学校放行，同学们立即热血沸腾；十字路口的露天电影，银幕高挂，反着看也行，那是特殊年代的别样风景。

花寨新建供销社主体建成，但外围的大量土方有待挖清，是班主任郭老师，与相关责任方谈妥谈通。由我们全班同学分组包干，利用一个星期天挖运完成。班里挣了班费，额外把煤炭拉运。那年冬天，我们班的炉火最旺，房里最热，同学最为暖心。

学校西面的城壕里，是我们班的同学们把土地平整，杂物理清；浇水种树，呵护尽心；几年里树苗茁壮成林，这一抹绿色也成了花寨城西的绿色风景。

花寨街上有位河南待诏师傅姓陈。那时，两毛钱一次找他理发，绝对是下定决心，既躲开父母，又令自己心疼！

那时，遇到天阴下雨，同学们都没有雨伞和雨衣；头上总是顶着像孝布一样的麻袋皮，身上还总是湿漉漉；虽然我们手拎鞋子脚踩泥，但也还是羡慕谁个最先进教室。

那时的我们，补丁摞补丁，算是好衣服；裤子膝盖时常补，臀部有时还是漏光的；夏天只穿单裤子，冬天唯有老棉裤；一不小心跳蹦子，破了衣服擦了皮；感觉疼了吹口气，流出血了抹点泥。

那时的我们，没有什么参考书。《毛泽东选集》成了我们晚自习阅读的主要书籍；《新华字典》也是同学们向往的唯一的工具书；一支钢笔，一瓶墨水，简单的装备，也不能做到随时购置。

有年秋天，我们去城南一队里把麦子收割。干燥的灰土，初秋的暑热，全然不顾地竞赛劳作，使个别同学面肿眼涩。现场，我们第一次听到郭老师关于“中暑”的解说。

那时的我们，没有什么电子游戏。纸卡片，羊骰子，挤旮旯，玩斗鸡，较真输赢没意思，只打几个闪闪劈，玩出的是和谐相处，闹出来的是同学关系！

那时，若有一把火柴枪，那是多么地让同学们羡慕。钢丝圈、气嘴子，几乎成了男同学朝思暮想的猎物。偶尔火柴枪走火，射向了女同学的屁股，那也绝不是持枪同学有意为之，只不过是别的同学从中的恶作剧而已！

那时，高中同学用旧报纸糊上的纸飞机(风筝)，虽然仅仅能在空中飘飞几十米，但我们都能从花寨子街追到高家湖。那是我们最初的“追逐”，那种追逐，快乐幸福，无与伦比！

让我们铭记这份珍贵的师生情、同学谊。在今后的日子里多交流，多通气。逢年过节，一个电话、一声问候，一条信息。这份情谊，天长地久，永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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