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果
门前的辣椒红了。
堂弟把它从山上挖回来的时候,它瘦骨嶙峋的样子。我在门前替它寻了个安身之所。一条水从门前流过,木麻黄就在旁边招摇着它肥大的叶子,水流冲刷出来一个三角地,刚好成了辣椒的容身之处。
经过四季雨露沐浴,它的枝叶已经很茂盛。堂弟种下辣椒后就离开村子,远赴深圳的工厂打工了。他不知道去年种下的辣椒已经抽了嫩芽,如今嫩芽又变成了老枝,春天刚要过去的时候,枝头上的小白花飘下来,随着沟里的水一路流到村边的湖里,湖里的鱼儿都翘着脑袋往沟口里等着呢。很快枝头上就有了一粒粒瘦弱的“仔”,完全看不出一颗辣椒的样子。当夏日的阳光从西边斜照下来,木麻黄的身子再也挡不住了。阳光日渐炙热,枝头上的辣椒渐渐变了脸,先是青脸,是黄脸,最后成了红脸,很快就在枝上星星点点的了。这棵小米椒成熟时也只有一粒米那般大小,辣味却是大得很。现在我把它们全摘了下来,用醋配着酱油泡着。堂弟的电话里总说想尝尝酸辣椒的滋味。等泡满一瓶子,等辣椒又酸又辣,等堂弟回来了,我就把它们端上来跟堂弟分享。
堂弟个子小,在家里的时候总爱在村里窜来窜去,脸膛被日头亲吻得红通通。婶婶嗔怒:日日不亲家,光跟日头亲,都晒成颗小米椒了。堂弟呵呵地笑,也不管,照样晒。现在的他,一定白得不像一颗小米椒了。
堂弟电话里说,他想门前的辣椒了。想看看它们枝头上点点微弱的红是如何积攒足够打败强大的辣,想尝尝刺激的辣是不是能够麻木一颗常年漂泊在外的心。如果堂弟回来,他一定要来看看辣椒。看看移植后的辣椒会不会水土不服?问问它从山上搬家到这个地方习不习惯?家种的辣椒都是一年生,第二年指定要衰了苗子,只能等第二年的种子发芽。可是这棵山里野生的辣椒不一样,它顽强得很,能活好些个年头呢。
辣椒在枝叶间躲着藏着,可不容易看见。红倒是红得很,却是小小的个子,叫人好生难摘。那么一点点的红,却把辣扩大了百倍千倍的体积,爆炸性的辣入侵到口腔中,钻进到肠胃里,好像一把火一路烧过,能让人把舌头吐得跟趴在树下避暑的小狗一样。人不可貌相,小米椒也如此。
堂弟却是不怕辣的。他常常说,辣椒吃着吃着舌头就麻木了,不觉得辣了。他喜欢做菜,只要他在家里,婶婶就能坐享其成了。他做的菜喜欢用辣椒来做佐料,每个菜都爱放点辣椒,吃起来津津有味。婶婶一边吃一边叫道:太辣了。如今辣椒种下快一年了,堂弟还没有回来,婶婶倒是想吃堂弟煮的饭菜了呢,哪怕是辣也没有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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