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记者孟秀丽
日前,“比利时国宝级作家”雨果·克劳斯自传性质的代表作《比利时的哀愁》,由译林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这部出版于1983年的鸿篇巨著,被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库切称为“战后欧洲最伟大的小说之一”,其地位堪比《百年孤独》《铁皮鼓》,是比利时文学乃至战后欧洲文学的巅峰之作,同时也是“期待译成中文的十部小说”之一。这是简体中文版首度引进雨果·克劳斯的作品,由复旦大学青年学者、翻译家李双志倾力七年翻译完成,具有非常重要的文学和出版意义。
文学巨擘屡次入列诺贝尔文学奖候选名单
雨果·克劳斯是比利时国宝级作家,欧洲文学界和批评界公认他为战后比利时最杰出的作家之一,与君特·格拉斯和伊塔洛·卡尔维诺比肩。他的作品已经被翻译为三十多种语言。他也是诗人、剧作家、画家、翻译家、导演,以惊人的创作能量、多种文体的驾驭才华和挑战世俗的勇气蜚声文坛。屡次入列诺贝尔文学奖候选名单,获尼德兰文学奖、德国莱比锡书展奖和欧洲阿里斯特安文学奖。因其作品照耀了战后艰难重建中的比利时,被誉为“比利时明亮的灯塔”。
雨果·克劳斯一生追求自由、公义,始终葆有桀骜、不羁与倔强的少年气质。与其文学盛名相对应的,是他惯于挑战社会习俗尤其是保守的宗教传统及道德秩序的斗争姿态。2008年,在饱受阿尔茨海默病折磨后,克劳斯以安乐死的方式告别了这个世界。他的最后这一次人生决定同样震惊了世人。为纪念其取得的至高成就,比利时国家银行相继发行纪念银币和金币各一枚,均为法定货币,由比利时皇家造币厂铸造。
据透露,《比利时的哀愁》是简体中文首次深度译介弗拉芒文学。历史上,地处比利时北部、曾以“弗拉芒画派”驰誉世界的弗拉芒地区,从不缺少杰出的诗人与作家。雨果·克劳斯是极少数坚持用弗拉芒语(即比利时荷兰语)创作而享誉世界的文学巨擘,非常自觉地继承了弗拉芒文学的传统,他在《比利时的哀愁》里也多次以半调侃的口吻提到诸多文学先驱,比如诗人圭多·赫泽拉、小说家赫尔曼·特尔林克等。
欧洲现代文学巅峰之作在国内翻译出版
《比利时的哀愁》自20世纪80年代在欧洲出版后,斩获极高赞誉,屡被称作比利时现代文学的绝高峰岭。小说分为上下两部(《哀愁》《比利时》),厚达758页,共有179个人物,恢弘磅礴,宛如史诗,诚如英国《卫报》所言,“它就像一部《尤利西斯》规模的《一个青年艺术家的肖像》。”
知名作家赵松认为,这部战后欧洲文学史上不多见的杰作,不仅奠定了雨果·克劳斯的重要地位,还证明他确是乔伊斯、普鲁斯特的继承者。浙江大学教授许志强精读后则表示,《比利时的哀愁》是一部“表现特定时代和风土的巴洛克风味的成长小说”,与二战后涌现的一些名作相似,都采用了家族编年史的框架,如君特·格拉斯的《铁皮鼓》、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阿摩司·奥兹的《爱与黑暗的故事》等。实际上,德国评论界一直将其与《百年孤独》和《铁皮鼓》相提媲美,《纽约时报书评》更是不吝溢美之词,称雨果·克劳斯“对人物的刻画就像普鲁斯特一样出色”。
2011年时,译林出版社买下中文简体版版权,并邀请柏林自由大学文学博士李双志担纲译者。李双志不仅是优秀的青年学者,亦是文采斐然的译者,经他熨帖翻译的《荒原狼》《风景中的少年》等多部名家名作,在学界、媒体和读者中都收获了极高赞誉。最终选定曾获2008年伊尔泽·奥滕翻译大奖的瓦尔特劳忒·许斯梅特的德译本为底本,同时参考阿诺德·波梅兰茨的英译本。李双志花费七年译完这部巨著。整个编辑出版工作前后历时近九年。
为“欧洲十字路口”的比利时立传
比利时在漫长的中世纪及近代早期一直是低地国家,夹在法国与德国之间。比利时内部分为讲荷兰语的北部地区和讲法语的南部瓦隆大区,以及讲德语的一小块东部地区,在政治和文化方面深受法国与德国的影响,处在两大强势文化的影响与夹击下,身份模糊不清,独立性岌岌可危。
二战之前,比利时国王列奥普德三世曾宣布比利时中立。二战爆发后,德国在1940年5月大举进犯比利时、荷兰、卢森堡这些低地国家,战争仅仅持续了18天,比利时国王就宣布了无条件投降。《比利时的哀愁》即是以二战和纳粹统治为背景,借十一岁少年路易斯的视角,勾勒出比利时社会动荡不安的生活画卷与复杂激进的岁月影像,并将荷兰语区与法语区、德语区的历史与文化冲突,以及身处“欧洲十字路口”的比利时人的身份焦虑刻画得入木三分,投注于那片弱小的国土之上一份悲悯与幽默。
雨果·克劳斯以率直与激情混融的强韧,借助讽谑的微妙,创造出光怪陆离的塞涅夫与伯塞茨两大家族及时代群像,笼罩在战时和战后的氛围下,家族及身边人因私利与欲望深陷修罗场,上演兴衰起落。倔强的路易斯,目睹这一幕幕惊奇的情节发展,观察周遭变迁,出入不同阵营的同时也经历自己青春期的躁动与身体的变化,以鲜活的肉身感知比利时的这一个小角落里的人情波折、世态变迁。
故事发生在1939年到1947年,是比利时经历二战浩劫并在战后艰难重生的时期。雨果·克劳斯以路易斯这个少年的眼光,跨越了二战前后并透视欧洲腹地“痛点”,再度检验这段伤痕履历。所以,这部小说也是一部具有独特视角的编年体战争历史小说,记录了比利时历经二战的精神历程,书写了一个人在特定年代的成长与一个国家在特定时代的整体命运,将个体之“哀愁”上升至民族的“情感共同体”,不啻为契刻着国家浩瀚精神图谱的传记。著名评论家邱华栋认为,这是“一部进入比利时心灵的绝佳之作”。
哀愁,战后全世界的共同宿命
这部长河式的小说是战后欧洲文学史上不多见的杰作,不仅证明雨果·克劳斯的确是乔伊斯、普鲁斯特、卡夫卡的继承者,把握住了欧洲精神危机的脉搏,还为我们预示了今天的欧洲,预示了今日世界:在两次世界大战中破碎的欧洲并未愈合,其碎片遍布我们生活的世界。战争会终结,哀愁却是无视时空的亘古存在。哀愁是战后全世界的宿命。
但同时,任何分崩离析的时代,总有幸存之光,作家赵松认为,“雨果·克劳斯的《比利时的哀愁》不只是时代的挽歌,更是为破碎世界里人的精神重生谱写的序曲。它注定是低回的,是波澜不惊而又不乏深沉的,因为它是献给那些拥有了精神重生之可能的少数幸存者的无声之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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