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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明故事

三明市，地处福建省中西北部，面积2.29万平方公里。三明把绿水青山当做无价之宝，推动一、二、三产融合发展，让老百姓在经济建设、环境保护、人文涵养、民生保障等各方面都享受到发展成果，创造出令人赞叹的“三明实践”。

如何打响沙县小吃这一富民品牌？如何在医改和林改中形成一批国家级优秀典型案例？如何既当好工业强市又当好环保优等生？本报记者走访三明各地，选取了5位普通三明人的故事，从他们身上您或许能找到答案。

周雄摄（资料图）

平凡人的幸福沙县小吃“李记”掌门人李贤锦有两个骄傲的“第一”：他的“李记”是福建沙县第一家使用同业公会统一门店装饰的会员店，也是沙县小吃集团在三明地区的第一家加盟连锁店。他开玩笑说：“咱们这个同业公会要是拿到外面，可是个大协会，几万会员呢！”

子承父业做了餐饮，自己当年懵懵懂懂没能选择，李贤锦希望为下一代想得更远一点。他特别赞同沙县小吃转型升级，正如他2006年开店起就坚定地跟着政府往标准化、公司化方向走。“发展升级是正常的，需求在改变、政府在推动、个人也在进步。”他说，“否则年轻人都不愿意干餐饮了。”

从1997年到现在，沙县党委政府一任接一任，千方百计扶持小吃业。如今的沙县小吃生意遍布全球62个国家和地区，全国门店超过8.8万家，年营业额500多亿元，是名副其实的富民大产业了。作为沙县本地人，李贤锦是见证者，也是受益者。如今他的分店多了，店铺也升级了。和以前相比，日子可谓平安喜乐。

说到未来，他说：“我是第一批沙县小吃制作工艺县级代表性传承人，也希望手艺一代代传下去。”在他眼里，有政府的帮扶和个人的努力没有过不去的坎，毕竟最困难的时候就是这么过去的。

新一代劳模的追求三明市三钢集团的陈重赟身上有很多标签：高级技师、金牌工人、全省优秀共产党员、全国钢铁工业劳动模范……如果想给标签加个说明，“劳模”的字数肯定最多。因为他不仅在2009年当上了全国劳模，还于2013年创建了三钢首个劳模工作室，7年来申报专利29件、创效1300多万元，带出一批技术状元、金牌工人、高级技师和高级工程师。

在陈重赟看来，劳模就是不同时代的业务先锋。劳模工作室则是一个平台，把优秀的人聚集起来发挥更大的作用。吃苦耐劳、勇于争先是底色，而基于时代需求的不同使命则让一代代劳模的追求有所不同。“1958年建厂的时候百废待兴，所以老一代更多是讲奉献。我们这一代底色不变，但要在创新上有更多表现。”

如何在有限的空间里给几吨重的板坯“翻身”？如何通过除尘达到超低排放标准？陈重赟和伙伴们的每一个专利，都是基于生产一线的难题。每一次成功，都是完成了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陈重赟认为只要认识到位、决心到位，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人是要逼一逼的，开动脑筋一天到晚想，很多时候几个不可能加在一起就成了可能。”

因为历史原因，1958年三钢建厂时选址比较偏僻。可以说有了三钢厂，才有了三明市。但既然建起来了，就要努力在现有条件下谋发展。原料、市场两头在外，三钢人自比为“平原上的木匠”。和“山里的木匠”比起来，必须更加珍惜材料，追求“管理极致、消耗极限”。这也造就了三钢人独特的承压突破、创先争优文化。“咱们家有几亩几分地，大家都知道，不努力没出路。”陈重赟深受三钢文化的影响，“就是要争第一创一流，否则就是没本事。”

陈重赟1989年来到三钢，他成长起来的时候正赶上三钢转向精细化发展，化劣势为动力、向管理要效益。和企业一起在解决问题中求突破求发展，他付出了青春和汗水，也收获了个人的成长。如今，三钢正奔跑在建设智慧钢厂、绿色钢厂的新征途上，劳模陈重赟自然不甘落后，“人不能一天没有目标，不断定目标才能不断去超越。我的新目标就是在绿色钢厂、智慧钢厂建设中守好自己的田，做出新贡献！”

快乐地做着喜欢的事三明市建宁县农民黄勤建大约就是传说中“点亮了特殊技能点”的人。虽然书没能读成，但是对农业机械一点就通。凭着这一点，黄勤建从种地农民到农机达人再到农机专业合作社发起人、联合社负责人，一路走来还挺轻松。

黄勤建生于1975年，在他1岁那年，县里派人到海南学习制种技术。40多年过去，建宁县已成为全国最大的杂交水稻种子生产基地县，面积和产量占全国十分之一，年产值超过4个亿。黄勤建13岁下地干活时，十里八乡的农户大都参加了制种。他18岁那年，家里一半的土地用来制种，一半种普通水稻和建莲。

和乡亲们不一样的是，黄勤建从小就对农业机械感兴趣。“我老爸在集体时候就开拖拉机，分田到户后我们家就买了拖拉机，男孩子嘛老想去动，十几岁我就开着拖拉机玩。”那时候，家里的拖拉机除了自用，还能帮村民们犁地，每亩有15元劳务费。爱机械的黄勤建或许就是在玩闹中不知不觉有了“机械化省人工”和“农机能挣钱”的意识。

到了买农机可以享受补贴的时候，黄勤建更有劲了。2003年他买了一台收割机，生意好到忙不过来。后来就和同样爱好机械的小伙伴们注册了农机专业合作社，大家一起干。三级补贴下来，一台机器能便宜三分之一。“请人工三四百块钱一亩，三个人一天收完一亩地；收割机百把块一亩，一个人一天能收二十亩。反正有利润我们就去做，一台不够就买两台，两台不够就买三台。”尝到甜头的黄勤建一发不可收拾，“收割机是我自己买的，插秧机那些都是农机中心推广的，反正他们一推广我就搞。”就这样，黄勤建陆续购入了插秧机、烘干机，甚至无人机。无人机投入最大，刚来时自己试了几天总是“炸机”，黄勤建就让别人去学，工资照付、损失他担，就为了“自己不看着，比较不心疼。”现在熟练工已经不少了，不过人手还是不够，采访当天，还有大约四十人在接受培训。

“我天生胆子大，但也是有考虑的。”黄勤建说，农村老人越来越多、体力活又重，往后农机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做。如今，他的业务已经扩展到了江西。

建宁生态优越，但山多地少，这也是县里大力发展制种业走精细化路线的原因。县里的地流转不出来了，农民们就到江西去包地。“他们去了把我们也叫去，当地的农户也叫我们干活了。”黄勤建说，农机都是刚买来没人用，只要农民接受了活就好干，毕竟效率高还花钱少，对比不要太明显。

大概在2001年，黄勤建也去广东打过工。那段经历并不让他感到愉快。“城里人门一关，邻居都不认识。我们这里空气好水好，谁家有好吃好玩的就到那家去吃去玩。而且出去打工时，人家叫你干嘛你干嘛，回来自己想干嘛干嘛。”黄勤建觉得干农活挺好的，半年干活半年休，“没事还能泡泡茶、吹吹牛。”

和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们一起，做着自己喜欢又能养家糊口的事，黄勤建觉得挺满足。“我没什么梦想，这块做好了，日子好过就行了。”但是“没有梦想”的黄勤建这些年也没闲着。自家有机械，黄勤建一直“附带着”种点田。最近几年，又开始大量包地种普通水稻。今年在江西包了一千多亩，明年的目标是四千亩。“种田有补贴，自己有机械，天灾有保险，和国库对接了有人收，干嘛不种呢？”说的也是，虽然对生活已然满足，但这么好的条件也不能放着不用不是？

老村医的新身份三明市尤溪县坂面镇蒋坑村的詹学鎏一说到2016年话就多了起来。那一年4月29日，他所在的村卫生所开通了医保，村民看病可以直接刷卡结算报销了。詹学鎏的心终于彻底安定了下来：“村医有人管了，以后别的啥也不干了，专心当医生。”

詹学鎏的父亲是一位拜过师的中医，也是当地小有名气的“赤脚医生”。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詹学鎏得了急性肾炎，父亲用中草药给他治疗，3个月就康复了。亲身感受到中医力量的詹学鎏，病好后开始跟着父亲学习。

1990年，詹学鎏拿到执业证书接手了父亲的卫生室。“每次看病收费一毛五，而且出诊特别多，经常三更半夜有人来找。”詹学鎏说。工作辛苦、收入有限，但年轻的詹学鎏初生牛犊不怕虎，干得很有劲头。1992年，他还自费到县医院儿科、内科和皮肤科等进修学习。

随着时间的推移，农村外出人口增多，病人少了、收入降低，詹学鎏一个月只能拿到一千多块。为增加收入，除了种地他还办过公司，可惜都不成功。村民们对中医的不信任则让他在感情上受到打击：“我虽然也学过西医，但是从心里还是看重中医。他们觉得西医见效快，中草药又贵又不方便，都不愿意接受。”回想当时詹学鎏只记得那份不甘心，时不时地翻看着医书，希望再有机会发扬父亲的医术。

2012年，三明市开始大力推进医改。尤溪县坂面镇卫生院院长找到詹学鎏，对他说：“会好起来的。”很快，詹学鎏感受到了变化。先是补贴提高了，接着是管理规范了。他关心的中草药价格、工资收入、培训机会、转院问题等全方位得到改善。

2016年，在镇卫生院的帮助下，由村里免费提供场所，他创办了一体化管理公立卫生所，诊室、药房、治疗室、观察室等一应俱全。随着对基层医疗机构全方位加强管理，他的收入和养老也都有了预期。最让他高兴的是村民观念的转变，几年的大力宣传加上医保报销比例的提升，老百姓对中医药的印象逐步改观。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中中医药的亮眼表现振奋人心，带量采购降低中草药价格给老百姓带来实惠，中医药终于直起了腰杆。

2017年尤溪县总医院的成立将尤溪医改推向全面和深入。抓住医保支付改革这个关键点，从以药养医、医生绩效考核难到医疗资源分配不均、过度医疗错误理念等一系列顽症都得到了突破性解决。詹学鎏是受益者，也是参与者。他的卫生所成了“小医院”，自己的待遇提高了、价值得到体现，村民们也可以享受便利，小病不出村、看病报销一站完成。2018年，詹学鎏参加了慢性病“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团队，自己增加了一份收入，也为尤溪医改中对慢性病的一体化管理探索做出了贡献。

2019年，各类补贴、收入加在一起，詹学鎏每月能拿到七八千元。因为卫生所业务繁忙，经卫生院帮助，他还聘了一名护士，是名副其实的卫生所所长了。詹学鎏感觉年轻时候的干劲又回来了。为了方便村里的老人，他花了八千多块买了一台煎药机。还新拜了个师傅，打算好好学习，尤其在中医儿科上能有所精进。

尤溪医改成果斐然，“慢性病一体化管理”、“紧密型医共体”等多个案例列入国家典型案例。詹学鎏也从“乡村医生”成了“家庭医生”、“卫生所所长”。随着健康养生、治未病的观念深入人心，找詹学鎏看病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出万元月薪想挖他去邻县。考虑再三，詹学鎏还是拒绝了。村里的老人们都怕他走，本地也越来越多人找上门请他出诊，而他自己也有新打算。老伴和孩子都在厦门，独自留村的詹学鎏一心扑在提高医术上，他说：“最高兴的是看到病人被治好，我感觉能对得起父亲的期望了！”

最美民间河长炼成记“我早上在沙溪河边走，看见有人钓上来这么大的白刀鱼。”三明市梅列区的魏春华用手比划着：“白刀鱼你知道吧？嘴巴有点翘，又叫翘嘴鱼，这种鱼对水质要求很高，说明我们的河水确实好了！”别怪魏春华这么兴奋，他是三明市河长办督察科工作人员，还是三明市百姓志愿护河队队长。从2017年初至今，8小时内外都围着河流转，三明的河水治理好了，他得到的是“双倍快乐”。

2017年初，三明市为打好碧水保护战，设置了市、县、乡三级河长制办公室。在三明市散装水泥与新型建材推广中心工作的魏春华，被借调到市河长办督查科工作。“我们是从17个单位抽调来的，到那儿的第一项工作就是巡河。”魏春华说，那时候老百姓环保意识没有现在强，老有人往水里丢垃圾。“三明有12个县市区，我们督察科两三个人，根本管不过来。”魏春华当过多年志愿者，2009年还被评为梅列区道德模范，他觉得可以发动群众护河来解决这个问题。魏春华的想法得到了道德模范身边好人联谊会的响应，也有很多志愿者慕名而来。他们有组织地巡河护河，宣传环境保护、清除水里岸上的垃圾，成为沙溪河畔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2018年3月5日学雷锋纪念日这一天，魏春华带着志愿者们在沙溪河畔举行仪式，三明市首支百姓志愿护河队正式成立了。几年过去，护河的队伍从最初的50人左右，扩大到1000多人。2019年，魏春华本人也被评为福建省首届最美民间河长。“好多人见我不叫名字就叫我河长。我们市长是河长啊，我这个民间河长也是河长，太光荣了！”魏春华笑着说。

别看魏春华现在觉悟挺高，年轻时也算个“刺儿头”。个子高、脾气暴的魏春华，好打抱不平却缺少方法，经常好心办坏事。后来获得首届全国文明家庭荣誉的邱菊珍当年还是刚到社区工作的新人，她敏锐地发现爱惹事的魏春华本心是出于好意，有意识地拉着他参与社区活动。“我好管事，她就给我机会让我管。弄得不好她也不在人前说我，背后慢慢给我讲道理。”魏春华说，他在邱菊珍言传身教下倍受感染，也学会了很多处理问题的方法，“她是我的恩人”。

魏春华是一个有长性的人，一旦认准了就会坚持到底。为社区服务，他从80年代末干到现在，至今晚上仍在社区巡逻。作为志愿者，他的服务小时数早就数不清楚。今年1月31日起，他积极参与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志愿服务，事迹被不少媒体报道。护河巡河，他也从2017年坚持到现在。“我父母都是贫下中农出身，我们兄弟四个从小被教育要感恩。”魏春华说，“虽然我读书不如三个哥哥，但也是想跟他们比较比较的。”

魏春华身上敢拼能守求上进的劲头带着明显的三明烙印。三明全域是中央苏区，也是中央红军四个出发地之一。三明市则因工业兴城，1958年十万建设大军聚集于此，经过几年奋战，使三明成为拥有13家大中型企业和数十家小型企业的工业基地。无数工人响应祖国号召，拖家带口从全国各地赶来，扎根三明、建设三明。魏春华一家就是在他6岁时从上海迁来的。听党话、跟党走，肯吃苦、争上游，早就写入了这个城市的基因。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以来，按照“青山绿水是无价之宝”的新发展理念，三明市致力于画好“山水画”，做好山水田文章。改善水环境质量成效尤其显著，2016年到2019年，辖区主要水系18个国（省）控断面水质达标率100%。今年前10月主要河流Ⅰ～Ⅱ类优质水比例100%，全省第一。

“河水治理工作难度很大，我在河长办工作，感受很深。”魏春华说，“养猪的、种笋的、办企业的都可能往河里排污，老百姓也会扔生活垃圾。这些堵不住，治好了还会再污染。”魏春华渐渐意识到，拥有一河清水需要政府和群众双方的力量。治理河水主要靠政府，但长期保持更需要民间的力量去宣讲、去监督。

今年，魏春华退休了。但他说自己“退休不退志”，只要身体还可以，要把护河这件事一直坚持下去。“毛主席说过，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只做好事。他还说，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之中去。”魏春华笑着说，“我文化不高，但是认这个理！”

（原题为《这里的故事很动人》）(本文来自澎湃新闻，更多原创资讯请下载“澎湃新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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