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那雪 李丁卓

要论节气，已经过了小雪一个月，在大雪之后的廿多时日，仍不见雪的消息。夜深人静，常去阳台看许多次，静悄悄的，小区路灯迷蒙，街上流光溢彩，似乎有些雾气，然而，那不是雪。

早晨醒来时，也急渴渴地向窗外望去，路上笼罩的是尘埃，空气里飞舞的是阳光，没有雪的痕迹。

冬天，一个冬天怎能不下雪呢？这怕是老天最不讲道理的一件事情。

那一年冬天，我安居象牙塔的时候，天津下了很大的雪。那天晚上，刚考完英语六级，心生郁闷，却半夜里醒来，感觉这世界怎么如此安静了呢，像时间停止了一样。

披衣站起，向窗外一望，皑皑白雪已有一尺多厚，压住了整座城市的喧嚣。这让我一下子想起广袤的原野，想起一棵被大雪压迫却愈加精神的大树，还想起了一只红眼睛的兔子，雪白的兔子。不知道该向谁分享我的快乐，我看到的，是否也是她心中的景。城市在熟睡，同学们也都做着各自的梦，谁也不知道，大雪偷袭了这个世界。

想跑出去，想呼吸那空气，深深地吸入肺腑，然后，做一个长长的，长长的长啸，穿透所有的钢筋水泥，一直穿行到原野；足以惊动树上深睡的鸟雀，或把树上的雪纷纷地震落下来。还想约一个人跑出去，骗到树下，踹动树枝，把雪洒在这人的衣领，彼此追逐着，享受冰雪的爽快。

看着窗外的雪，我快乐了许久，却没有人分享，只好写了一首长长的诗，在诗里来回奔跑，然后枕着诗重新睡去。同学们醒来，看着窗外说“呵，下雪了哈”，他们不知道，我在雪地独自玩了一夜。

第二天下午，雪仍然在下，成片成片连缀起来，如大团大团的棉絮，把树枝压得臃肿不堪，咔嚓作响。我们到同学家里捏饺子吃，进门的时候，人躲在厚厚的帽子下面，或裹着长长的围巾，扑一扑身上的落雪，都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可爱。窗外是雪，是冬，而窗内却如此温暖热闹。

大家不肯呆在楼上屋子里，跑下来拍照、玩闹。几位南方的同学欢笑成了鸟雀，男同学攀着树枝，女同学双手托住下巴，红着鼻尖和脸蛋，口中冒着白汽，向镜头做出极可爱的样子。

“哇，这雪花能有这么大。”他们赞叹道。原在课本里读诗“北方雪花大如席”，以为过于夸张，南方同学才发现，这句诗写得实在形象。他们爱上了雪，他们一定会在多年后回忆那一场雪。

没有雪，怎能踩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没有雪，怎能给孩子读“冬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馍馍睡”的谚语？没有雪，我们如何围着火炉老友小酌？没有雪，那些浪漫的诗人，如何写出骈四俪六、锦心绣口的诗句呢？

不下雪，实在是老天在今年冬天犯下的最大过错。本版摄影苗青

新闻推荐

电动车充电的精细治理

■姚雪青“充一辆电动车仅需一元钱”。近年来，各地相继出现了电动自行车充电柜、充电桩，居民通过投币或刷卡就能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