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在古画里的动人华章 ■李晋

《古画风雅》作者：苏三公子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时间：2021年3月

著名作家老舍曾言：“在穷苦中，偶尔能看到几幅好画，精神为之一振，比吃了一盘白斩鸡更有滋味！”这种在赏画过程中产生的愉悦感当是一种幸福，被这种幸福感染的，还有女作家苏三公子，她在研读诸多古画过后，写下了这部26万字的《古画风雅》，把古画里的前世印迹化作永久的生命记忆，以飨读者。

在古画面前静静伫立的苏三公子，说有时会感到自己变成了画中人，月光中，坐于花下，享受着眼前花开似锦、争芳斗艳的盛景。这样的热爱和痴迷似乎让她可以搭载艺术的“时光机”穿越古代，在昔年的花前月下，她会邂逅到一些王侯将相，才子佳人，并衍生出若干的情缘，在她的读画文字中，我们揣测着这样的幽微细节，心也变得温暖柔软起来。

《古画风雅》，“雅”从何来？苏三公子梳理了反映焚香、莳花、读书、候月、寻幽、赏雪、唱和等雅事的古代绘画。古代很多文人在人生失意时，或投身于这些雅事，或描绘先贤的这些雅事，借此抒发胸臆。比较有代表性的是明人文征明所绘的《兰亭修褉图》，表现了晋代书法家王羲之与友人谢安等人在兰亭溪上修禊，作曲水流觞的事情。相传文徵明是有感官场黑暗，遥想魏晋名人快意人生时所绘。苏三公子感到文徵明把自己幻化到画中，成为画心部分草庐中的红衣士人，这位士人边和友人交谈，边思考。这显然是容易忽略的人文细节，但在宽宏的历史场景中，却闪耀着恒久的光芒。

古画，是生动的，鲜活的，它“克隆”着一段段古代的风云波澜。做艺术家特别在行的宋徽宗赵佶，其所绘《瑞鹤图》达到了中国审美的巅峰，是图赋色、构图皆有独到之处，画中以工笔的技法绘出了二十只仙鹤在宫殿中盘旋的姿态。这幅现藏于辽宁博物馆的古画绘于北宋政和二年（1112年）正月十六，其时确有群鹤飞鸣宫殿上空，赵佶认为是吉兆，将之绘写下来，但这幅画并没有保住内忧外患的北宋朝廷，15年后，赵佶成为亡国之君，停留在纸面的笔墨烟云最终被滚滚狼烟遮盖。

旧时有俗语称作“金脸银花卉”，这里面的“金脸”就是指人物画，在相机还未出现的古代，人物画无疑是比较吃香的，而人物画中的一品题材，当属仕女画。苏三公子以《美人如玉》为题，对历朝历代的代表性仕女画进行了解读，如形容清代仕女画有婀娜之美，特别是清代乾隆以后绘画中的仕女，都是长脸细目红樱唇，修颈削肩小蛮腰的“病美人”形象，随即她笔锋一转，认为画中女性不过是用来展示的艺术观赏品。这样的仕女画，能让人联想到清代羸弱的国力，笔墨多少受时风左右。

在《古画风雅》里，画意的内容显然要比技艺的内容要着墨更多，我相信苏三公子是极力想呈现点缀生活美学的文字，画意内容虽有她的主观推测，然却由此牵引出绵延的风雅。当古画里的动人华章在今人面前自然流淌时，历史也就有了深沉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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