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在村口,韦珍珠“咯咯咯”的笑声就飘到了村中央。日上三竿,邻居财哥嫌扰他清梦,讨厌那像小公鸡初啼般的声音,清脆刺耳。财哥拦了路,满口喷着酒气和烟团,嚷嚷道:“你几斤几两?是吃饱撑着肺了吗?”丈夫翻译成娘家壮话,她听懂了,仰着脖子呵呵直乐,笑成门前那株弯了腰的柳树。
韦珍珠夫妻俩同在广东一间工厂打工。她很快当上中层管理人员,还入了党。韦珍珠笑声朗朗,温热他的心尖。言语不多的丈夫每次修理活儿干得挺顺溜。等韦珍珠验收完毕,丈夫就跟在她身旁,低声絮叨老家的山水和鸡鸭牛羊。韦珍珠的耳脸烧得欢。看出门道的工友说他们俩有夫妻相,笑闹哄哄,穿梭织布,缝衣透针,连缀成一匹姻缘的布。
上有老,下有幼,他们回到桂东南石头村,广种砂糖橘。没曾想,老公运化肥翻车,从此变成了残疾人。韦珍珠的妈妈闻讯赶来。一进门,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抱住她的大腿,哭得家翻宅乱。她每人屁股上赏一巴掌,“滚!要学你们的妈妈,从小到大没哭过几次!”韦珍珠默然笑笑,丈夫惊奇的眼光滑向她。
砂糖橘丰收,运到一山之隔的外省邻县销售。货到地头死。有混混要低价强买,不从就要抢。韦珍珠一跺脚,抽出车上那条钢钎挥舞起来。那伙人倒成一片,派出所出手相助,她得以顺利脱险。在家静候好消息的丈夫惊出一身冷汗。韦珍珠叉腰大笑,老娘怕个屁!橘子照卖。
大前年,驻村工作队引来扶贫车间。韦珍珠是车间主任。一天,财哥跌跌撞撞冲进厂拖老婆。老婆数落“醉猫”,清醒时抽烟瞎逛,喝醉就发睡梦财。正撕扯时,韦珍珠过来问原委。“你干嘛?”“拉我老婆走人!”“工人上班不是赶圩,说走就走?”“狗屁工人,是我家烧火婆!轮到你贫困户管?”“我是车间主任,就管!”“哼,乞丐穿起龙袍充太子!”她跨上前,财哥倒退两步。韦珍珠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矮一头的财哥挂在墙上。财哥立马脸黑了。浓烈的烟酒混合味熏了韦珍珠一头一脸。她喝问:“石头也能滚上山?耍赖!”韦珍珠搂着财嫂的肩膀,齐齐笑歪。
一拨人迎面碰上。原来,县委书记来车间考察,看到此情此景,于是询问发生什么事情,韦珍珠轻挑着弯弯的眉毛,对答如流。对话当中,她听出县委书记的尾音独有韵味。韦珍珠压住狂跳的心,试探着问是不是老乡。对方一听,反问她是哪里人。韦珍珠说一句桂西北家乡独有的方言。县委书记惊讶,偶遇小老乡么?问起刚才喧闹声的缘由。韦珍珠手心滚烫,道声失礼,三言两语讲清楚来龙去脉。县委书记说:“你组织纪律性强,敢作善为,值得表扬,我同意从5万元增加到10万元,补助给扶贫车间扩大规模,让更多的姐妹们在粥锅边就业,共建和谐家园。”话毕,掌声四起。
入秋,换届选举时,韦珍珠被选为村支书。开春,她领着村干部穿行在山林间,用上级拨的30万元扶贫资金新办养鸡场。带露珠,披薄雾,欢天喜地蹲“鸡窝”。老支书掐指算算,嗬!单这两项,村集体每年增收2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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