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开 □庞凡

刚刚立过夏,今天的天气尚好,阳光不是那么浓烈,微风轻轻吹拂着,难得的好天气。周末休息,去陪母亲说说话,拉拉家常,我跟爱人说不开车走过去就当锻炼身体了,爱人欣然同意。

走到一处居民区,突然一股淡淡的花香缭绕鼻息,将我淹没。抬眼看去,一家有院墙的人家,蔷薇花爬满了院墙,从里面攀援到院墙的外面,远远地望去,就像是一条红白交汇的河流,在风中不断地翻滚着,汹涌着。有的刚打着骨朵儿,也在风中摇摆着,像是一个个可爱的少年在唱着一首动听的歌。“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我随口吟诵起这句诗。那蜿蜒细长的藤蔓,清秀的花朵,白如琼玉、红如胭脂,在阳光的照耀下,秀美端庄,风情万种；伴着微风的摇曳,清香从院落里溢出来,飘荡在空气中。我特意走到跟前细细观看,花色清丽脱俗,姿态优雅迷人。我贪婪地欣赏着它的美,陶醉着花的香!在初夏时节这些蔷薇花总是默默绽放,在深深的庭院里,在不起眼的围墙、栅栏、绿化带的某一角落里……舒展着美丽的身姿。

英国当代诗人西格里夫萨松有一句有名的诗句:“心怀猛虎,细嗅蔷薇。”说的是老虎也有细嗅蔷薇的时候。忙碌而远大的雄心也会被温柔和美丽折服。可见,蔷薇的花香有多迷人,即使是凶残的心也能够柔软下来,变得不再莽撞与强硬。蔷薇,带给人们的不仅是视觉上的美,而且也带给人们心灵的抚慰。

其实相比较这些重瓣的蔷薇,我更喜欢家乡田野里随处可见的野蔷薇。在乡间的路旁、田边或杂草丛里,野蔷薇是一种很普通、很常见的植物。每到春天,它就会长出嫩嫩的新芽,到了五六月份,会开出纯白或者淡粉色的单瓣小花。在阳光的照耀下,嫩黄的花蕊因着潋滟的波光,晃动着点点金色。长在溪水旁的一簇,一半映着夕阳,一半掩着清清的溪水,小小的花朵是雅致而安静的。有的生长在乡间的小路旁,花朵在空中摇摆着,就像是一个个穿着白色粉色裙子的芭蕾舞演员,在展示着它们优美的舞姿,成了乡间小路旁一道亮丽的风景。一朵朵蔷薇看上去就像一个个清秀的女子,欲语还休,默默地吐露着芳香。它们是那么娇小,那么安静,拥抱着阳光,拥抱着清风,在田野里恣肆地生长。野蔷薇生命力极强,不管多么恶劣的天气,生长在何处,经历过多么可怕的寒冬,只要春风一吹,第二年又会发出新芽,长得葳蕤茂盛,开出星星点点的花儿。再贫瘠荒芜的地方都能茁壮生长,而且所向披靡,势不可当,没有什么能阻止野蔷薇繁衍生息的步伐。

在欧美各国,人们还常把蔷薇与爱情联系在一起。在古希腊,蔷薇又是阿芙罗狄蒂——希腊神话中爱和美女神的花。蔷薇的花语是:爱的思念。可不是吗?那花开得热烈且淡雅,可不就是一腔倾泻而出的思念吗?李商隐有一首写蔷薇的诗:“日射纱窗风撼扉,香罗拭手春事违。回廊四合掩寂寞,碧鹦鹉对红蔷薇。”说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站在庭院中,看着满院的蔷薇在风中潮水般摇曳,在这个被蔷薇花香缭绕的小院子,寂寞无人,只有无尽的蔷薇的花香吹过她的衣裳,吹动她的心湖。架子上的鹦鹉和她一样看着风中狂舞的蔷薇花,写出了动态中的寂寞感。其实朵朵蔷薇代表了诗人青春妻子和他那无言无奈地被青春压制的青春,那蔷薇的花潮扑进了人的心底,写活了诗人对妻子的思念。盛开的蔷薇给予人们对爱情的憧憬,花儿虽然会凋谢,心中的最爱却永不凋零。野蔷薇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相传很久以前,在浙江天目山下,住着一户人家,姑娘名叫蔷薇,和善良的邻居青年阿康相爱,偏偏蔷薇被皇帝选中,进宫当妃子,蔷薇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和阿康逃往深山,但皇帝的追兵来了,为了不牵累阿康,蔷薇毅然跳下了万丈山崖。阿康悲痛万分,亦随着跳下。后来两人的尸体被合葬于天目山下。不久,那座新坟上长出一朵美丽的花,花茎上长着许多刺。人们都说这花是蔷薇姑娘所变,花刺乃阿康为保护蔷薇而生,故取名“蔷薇”。

蔷薇不仅观赏性强还具有较高的药用价值:根治胃痛、胃溃疡；果实有利尿、通经、治水肿之功效。还有野蔷薇薹也可以食用。我们童年时,在原野上,见到野蔷薇抽薹了,就会很高兴地给摘下来,除掉柔柔的刺,剥去鲜嫩的皮,剩下一根翡翠样的秆儿,那秆儿淡丝丝清新的甜味儿至今还在我的记忆里氤氲。那时我经常和小伙伴们摘一大把野蔷薇薹,然后躺在草地上慢慢地捋刺、剥皮,望着蓝蓝的天空,快乐的心情在故乡的原野上飞翔。

我也想要一处带着院墙的房子,在院墙的四周栽满蔷薇,待到春暮夏至时节,守住那满架的蔷薇满架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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