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
第一次去她家,我感觉我来到了秦岭的中心。车在高低不平的路上盘旋,心也随之盘旋起伏。沿途那些高高低低的建筑呼啸而过,但目的地还没有到达。
一路的蓝天、白云、森林、小溪,但脚下的路斑驳坎坷。那是一个偏远的小镇,远处的山上,若隐若现着白墙、红瓦、竹林,像个世外桃源。
可是一走进她的家,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刺痛——一个与现实生活很难匹配的家徒四壁!
她很健谈,滔滔不绝地说着这几年家里的状况:父亲常年卧病在床要人照顾,丈夫旧疾缠身,两个儿子需要人照看,没有什么其他生活来源……我听得很仔细,快速在脑袋里想着破解难题的办法。很遗憾,我第一次接触农村扶贫帮扶工作,丝毫没有什么经验,更想不出什么快速致富的法子。
他们看上去好像有一丝失落,我的心也惆怅着。她显然感觉到了尴尬的气氛,对我说:“包挂干部来了就好了,我们有救了。”
我勉强一笑,把话题转移到了孩子身上。
说起孩子,她来了精神,不难看出她对两个孩子充满了希望。她丈夫很熬煎,说两个儿就意味着两份家业呀,说完竟然抱着头蹲在墙角抹起眼泪来。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和她不解地看着我。突然,我找到了他家里贫穷的症结了。
我说:“你们的思想压力太大了,孩子的事还早啊。为何现在就开始烦恼呢?你们主要的问题还是被老人和孩子牵绊住了。”
她丈夫说:“你不是农民你不懂,农村的儿子一出生,父母就要给他们攒钱置家业,不然以后娶不了媳妇的。”
我又笑了。他们用近似于怨恨的眼神看着我。
整整一下午,我们都在聊天,聊他们的发展方向,聊孩子的未来。
后来,我们相处的时间长了,彼此熟悉了起来。得知她丈夫会种植兰草,这让我眼前一亮。他带着我院前院后看他的那些兰草。我不懂兰草,他就一点点给我讲,像个兰草专家。只可惜,那几年兰草价贱,很多人都放弃了。
家里老人终没能抗争过病魔,撒手西归。这时,我开始动员他们外出务工。也只有务工是最快最直接能改变他们生活的办法。起初,他们不愿意,说孩子无人照看。我反问他们:“照看孩子需要两个人吗?”
他终于迈出了家门。
那一年,新房交付,她带着孩子搬进了县城的新家,她丈夫去了外地务工,效益不错。
如今,他们还清了借款,生活越来越好了。
前些日子,她打电话说今年要跟丈夫一块去新疆务工。我问孩子咋办?她说这是读高中的大儿子提出来的,他们平时住校,周末自己照顾自己。我知道两个孩子是不会说假话的,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
跟他们相识相知的几年里,我真切地体会到了,幸福不是等待,更不是救济,而是靠自己的双手和智慧。
我真的没帮上他们什么忙,但是作为包挂干部,我始终和他们心连着心,他们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想到这些,我为自己和他们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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