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国华
大卖场的食品区域,猛然多了各色各样包装精美的礼品粽子。于淡淡的粽香中,蓦然想起,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又到了。
儿时的我们,对节日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渴望。这种渴望,自然大多与贫瘠的肚子有关。我国的传统节日,几乎全部与吃有关。除夕、春节,自然不必赘言。元宵汤圆、端午粽子、中秋月饼、重阳糕……我们穿行在渴望中,掰着手指头盘算着下一个节日的到来。
记忆中的端午节,不只是清雅淡幽的粽子飘香、醇厚浓烈的雄黄酒味,还有代代相传的凄婉传说。儿时的我们,年复一年地吃着散发淡淡清香的粽子,咀嚼着那些百听不厌的故事。
包粽子的日子,总是在霏霏的细雨之中。五月的江南,正是梅雨季节,“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时断时续的梅雨,让乡村的农民,暂时放下手头的农活。母亲是个“戏剧迷”,一边包着粽子,一边哼唱着越剧《白蛇传》。于是,浸透了粽叶的清香,沉浸了传说的凄美,在青涩的梅子雨中氤氲,飘逸了整个童年。
满肚子故事的爷爷,给我们讲述的白娘子故事,明显与母亲讲述的不同。在和着粽香的梅雨中,我纳闷:小青怎么会是杭州西湖的青鱼变化而来,雷峰塔怎么会是被白娘娘的状元儿子哭倒,那个软弱的许仙怎么会被爷爷说成是许宣呢?
带着疑问,我们去请教当教师的三阿姨。在课堂上,三阿姨告诉我们,端午吃粽子是为了纪念那个名字叫屈原的杰出诗人。那时的我知道,在爷爷的箱子里,藏着繁体字本的《楚辞》《史记》。尽管那时,我读不懂高深博雅的《离骚》,也读不懂繁体竖排的《史记》,却知道《史记》中有屈原的列传,还能把他的名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写进作文中去。三阿姨时常会在课堂上,把我的作文当作范文朗读。
奶奶总会在端午那天在门口挂放一些艾蒿,醮着雄黄酒,在我们的额头上,写上一个“王”字,据说这样夏天的蚊虫不会来叮咬了。
洒雄黄酒,也是那时的一大乐趣。奶奶用雄黄酒喷洒在家里的每个角落,我们这些孩子跟在奶奶身后手舞足蹈:“大虫踏杀,小虫药杀!”
端午的早餐是丰富的,有各色可口的粽子,还有煮熟的咸鸭蛋,有时“立夏三鲜”的青蚕豆也能赶上桌,黄油油的鸭蛋黄,青幽幽的青蚕豆,口福与食欲自然要比平时大多了。
那段日子,粽子便成了我们的早餐,有时适逢下雨天,我们便会在书包里带上几只粽子,当作午餐,清清淡淡的粽香夹杂在幽幽书香之中。粽子更成了农民的主餐,拔秧、莳秧的农忙时节,农民蹲在田头,剥只粽子,于是,清清淡淡的粽香弥漫田园地头。
妻子在大卖场买了五芳斋的肉粽,母亲也从乡下拿了新裹的粽子上来,看着这些粽子,我蓦然发现:现在的端午,在我眼里,只是一种风俗,一种节日,一种传统而已,童年时的那种渴望,早已荡然无存。那股清雅淡幽的粽子飘香,似乎只有在梦里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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