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是平凡的,也是清雅的。
识得菖蒲,是在一个端午节。家乡流传着一句俗语:五月五,过端午;插艾草,挂菖蒲。小时候,到了端午节这一天,母亲给我们的耳朵、前额涂上黄连酒,在门框两侧插了菖蒲,小小陋室馨香宜人。
看着宝剑状的植物,我很好奇,问母亲:“这是什么?有什么用?”母亲说:“这是菖蒲,用来驱蚊辟邪的。”于是,我记住了。
后来外出求学,从书上获知,菖蒲是江南湿地水生植物,多年生草本。一种长在湿地淤泥,称为菖蒲;一种多生在山涧溪流、水石缝隙,称为石菖蒲。家乡的菖蒲无疑是前者,正如《本草图经》所描述:“其叶中心有脊,状如剑”。
家乡水系发达,河流纵横交错,走在乡野的池塘和溪流,见茂盛的水草中,零星长着一束束、一丛丛的菖蒲。春风拂过,菖蒲出水,恣意勃发,润泽青碧。初夏,菖蒲嫩绿,青叶密密麻麻于水面,开出黄色的花,一派蓬勃。风起叶动,窃窃私语。严冬,北风呼啸,大雪纷飞,不屈的菖蒲行走在自己的江湖。
文人墨客赋予菖蒲更多的蕴涵,与兰草、菊花、水仙并称“花草四雅”。
明代王象晋在《群芳谱》中写到:“乃若石菖蒲之为物,不假日色,不资寸土,不计春秋,愈久则愈密、愈瘠则愈细,可以适情,可以养性,书斋左右一有此君,便觉清趣潇洒”。
南宋朱熹在《咏菖蒲诗》云:“君家兰杜久萋萋,近养菖蒲绿未齐。乞与幽人伴岑寂,小窗风露日低迷”。
杜甫的“风断青蒲节,碧节吐寒蒲”,姚思岩的“根盘龙骨瘦,叶耸虎须长”,陆游的“今日溪头慰心处,自寻白石养菖蒲”,历朝历代,中国人凝练的笔墨,纷纷赞美菖蒲清俗洒脱及青绿可爱。
常言道:无菖蒲,不文人。雅士把菖蒲庄重地移植到书桌,日夜相伴,静坐思雅,修心养性。据记载,苏轼对其“苍然于几案间”,且“忍寒苦,安淡泊,与清泉白石为伍,不待泥土而生者”赞赏有加。为养好菖蒲,屈身去捡碎石,“取数百枚以养”。
菖蒲还可药用,《吕氏春秋》写孔子学周文王吃菖蒲:“文王嗜菖蒲菹,孔子闻之,缩项而食之”。李白《嵩山采蒲者》中写到:“我来采菖蒲,服食可延年”。菖蒲酒在明代最为盛行,李时珍《本草纲目》中描述:“菖蒲酒,治三十六风、十二痹,通血脉,治骨痿,久服耳目聪明”。那清冽甘醇的美酒,神仙也醉。
岁月变迁,长河湮灭。兰草、菊花、水仙常入百姓家,共赏雅俗,唯独高傲、清幽的菖蒲,让人敬而远之。
五月又至,遥望家乡,守候在乡间池塘、溪流的菖蒲,该茂盛了吧!那香气,带着几分牵挂,越过千山万水,袅娜地飘过来,飘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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