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晋祠圣母殿。 萧默 绘
为什么西方建筑以教堂的成就最高,而中国建筑最高成就则是宫殿?为什么前者只用石头建造,后者却以木结构为本位?为什么前者强调向高处伸展,几乎穷尽了石头材料所能达到的极限;后者却注目于横向的延伸,用大殿周围的全群建筑来衬托大殿,同样也显示出了大殿的伟大?……
这一系列的“为什么”,是建筑学家萧默站在德国科隆大教堂广场和北京故宫太和殿广场上,面对这两座很大程度代表中西古代建筑总体风格及相互间差别的建筑所提出的思考。作为早年师从梁思成、一生从事建筑艺术历史与理论研究的学者,他的眼光没有停留于对建筑本体的欣赏,而是投注在跨时空的建筑文化的透视上。
这个涉及建筑比较研究的学术课题,是萧默早在40年前就开始考虑,并在这以后的整个学术生涯中都为之殚精竭虑的学术课题。他坚信,运用比较研究是学术领域的一种有效手段。而且,他也敏感地注意到,随当代史学潮流由描述式向阐释式的转化,学界日益重视科学的比较研究。在他看来,这是关注从文化整体性视野进行研究的新史学必然地“逼”出来的,因为从孤立事件的个别描述中不可能得出整体的结论。况且,他所直面的“建筑”,是交叠着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艺术学多种属性的非常复杂的现象。出于追求认识整体性和系统性的治学信念,出于希望切入认识的核心关节的学术理想,萧默意识到研究的归宿必然是文化,真正科学的建筑比较,实际上就是建筑文化的比较。这是一种深刻的学术自觉。
因为这个缘故,萧默在体弱多病的望八之年,仍念念不忘比较研究。其实,他此前完成的《中国建筑艺术史》和《世界建筑艺术史》,已然树立了建筑比较的恢宏构架并注入了大量关于建筑文化比较的具体内容,但他还很想再写一部专注于建筑文化比较的浓缩之作。尽管老人此时的身体已难以支持他再做艰辛的学术跋涉,但借着一个偶然的机缘,萧默还是纵容自己的学术意志凌驾其羸弱之躯,开始了写作本书的思想之旅。对此,他谐谑地说“我的已经入睡的野心逐渐苏醒”。
望八之年,犹有春梦。怀着治学的青春之心,萧默把自己经年的学术积累和思想心得倾注于《建筑的意境》。怀着“建筑文化比较”的学术匠心,萧默对该书的结构理路作了苦心孤诣、严谨缜密的规划,对应比照式的章节安排透着一种清晰的比较史学意识和建筑比较学见地。
他以建筑艺术展现出来的面貌为引,在前两章中首先切入结构、形体和内部空间等涉及建筑本体性的核心问题,结合具体实例,对分别显示在建筑单体形象差异上的中西建筑文化差异进行比较。在他的视野中,“木结构”和“石结构”作为中西建筑的一般分野,一方面显示了材料本性对建筑结构、形体、体量及内部围合空间的决定性,即如中国殿堂开间扁方而西方教堂开间狭高的比例特性都是木石材性的使然;一方面则显示了在材料选择以及相应建筑制式保持的持续性之下,起着最终作用的文化底蕴。对于后者,萧默认为,西方向往永恒的神性,但凡重要的建筑都以石质求其现实可视的不朽;而神学观念淡薄的中国人,则更重视内在精神的不朽而无意求建筑等“身外之物”的永恒。中西建筑或择木或采石的不同本位性,根本地体现着文化的差异性。
(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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