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花的雅名

□任崇喜

冬末春初之时,北风呼啸,冰雪未融。花神召集百花,商议谁到人间预告春的消息。众花默不作声,一个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小姑娘毅然请命,虽娇羞而自信。花神深为感动,同意了她的请求,并送给她一个美丽的名字——迎春。

就这样,迎春花来到人间,预告春的消息,将希望和美好祝愿播撒人间。

这一点,有点符合迎春花“僭客”的称呼。“春光九十花如海。冠群芳,梅为帅”。尽管梅有“百卉前头第一芳”的声誉,人们为何仍毫不吝惜地将“迎春”的名头,赠送给这并不起眼的花儿呢?

想来,一定指她本属春花,却要“品列番风外,偏迎得,春来赛”,带雪冲寒开放。

迎春花虽名“黄素馨”,但也有人奉之为宝贝。明王世懋在《学圃杂疏》中说:“迎春花虽草木,最先点缀春色,亦不可废。余得一盆景,结屈老干天然……人以为宝。”

迎春花,又名金梅、串串金、小黄花、迎春柳等。还有一个雅致的名字:金腰带。“未有花时春易买,笑还占、中央色在。谁与赐嘉名,争说道、金腰带”,赞的就是迎春。

相传越王勾践占领吴国后,西施与范蠡回归民间,过上了自由自在的生活。西施随范蠡春游太湖,恰巧迎春花盛开。范蠡摘下一条长枝,围在西施腰间,西施高兴地喊道:“真像条金腰带啊!”从此,迎春花有了“金腰带”的雅称。

这个传说,让人觉得极其不真实。西施,虽能歌善舞、风华绝代,但一个柔弱的女子,就如迎春花一样,无从选择,残酷的世界也不允许她任意选择。她在吴国的十七年里,在爱人与仇人之间、祖国与敌国之间,忍辱负重,强颜欢笑,任凭万剑穿心、肝肠寸断,为的是光复祖国大业的“春消息”。“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金腰带是古代官职的标志,她为的是这浅薄的黄金色吗?

“纤秾娇小,也解争春早。占得中央颜色好,装点枝枝新巧。东皇初到江城,殷勤先去迎春。乞与黄金腰带,压持红紫纷纷。”赵师侠的《清平乐》,将迎春花写得威风八面、扬眉吐气。枝条墨绿细长、叶小翠滴的迎春花,因“春前有花”而得名。潇洒自然、秀气典雅的迎春花,黄灿灿地密缀枝头,花形如金钟,经月不凋,的确是早春的一大美景。迎春花看似纤弱,实乃坚韧,吐出团团金黄,盛情装扮大地,如期传递春讯,不愧是赤诚的报春使者。

在德国,迎春花被称为“钥匙花”。德国少女莉斯培斯为安慰久病的母亲,决心采摘一束世上最美的花朵送给母亲。可是城门紧闭,她无可奈何,只能不停地祈祷。此事感动花的精灵,送给她一束迎春花,并告诉她,只要把这束花插进城门的钥匙孔里,就能把城门打开,来到花的精灵的住处。莉斯培斯经过千难万险,终于找到花的精灵。花的精灵给了她许多宝物以及治病的药方,让她带给她的母亲。很快,她母亲的病得以痊愈。

这个传说,有童话的良善。这个名字,极其别致,焉知它不是打开春天的钥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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