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和画在内里是相通的。
1891年,59岁的希什金读到了俄罗斯诗人莱蒙托夫的诗句:“在荒野的北国/在光濯的山顶/孤独地长着棵苍松/它披着袈裟似的松软的白雪/摇晃着沉入梦境/它梦见在辽远的荒漠的旷野/在太阳上升的去处/炎热的山岩上孤寂地、凄清地/长着棵美丽的棕榈。”希什金,这位十九世纪后期俄国画史上独树一帜,被称为俄罗斯风景画派的奠基人之一和“森林的歌手”的大师,立刻被诗中茕茕孓立的孤独、冰冷、高贵的意境深深地震撼了。根据诗的意境,希什金创作出了一幅《雪松》,也叫《在遥远的北方》,它让莱蒙托夫诗中的那棵孤独凄清的松树,那种执著的忧郁在画布上停留了,凝住了。
伊凡·伊凡诺维奇·希什金(公元1832年-1898年)是十九世纪俄国巡回展览画派最具代表性的风景画家,是现实主义风景画的奠基人之一,他一生为万树传神写照,描绘俄罗斯北方大自然的宏伟壮丽,被人们誉为”森林的歌手”。希什金的风景画多以巨大的、充满生命力的树林为描绘对象,那些摇曳多姿的林木昂然挺立,充满生机,大森林的美被渲染得淋漓尽致。在希什金众多的林木画作中,《雪松》是最独特最感动人的作品。
在有限的生活经历中,我所见到的森林中的松树都是一棵挨一棵,像世俗场中的凡人一样拥挤一样平淡;或是在公园里,人工栽植的,满是任人修剪任人摆布的一副神情,它们毫不起眼,使人过目即忘。而从这幅画中看到的这棵松树,看着它,难以忘怀,感觉到一种超然物外的孤寂美和高贵美,会从心底涌起有些敬意的波澜。
这棵松树没有同类相伴,独自孤零零地站在一个山顶的一角,被月光笼罩着,脚下一旁是深不可测的深谷,远处是昏暗的苍苍茫茫的云海,树下所有一切都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着,松树披着一身晶莹的雪被,只露出一点树根和树杈。希什金以冷峻的色调,赋予了它一种精神。莱蒙托夫的诗感动了希什金,希什金的画也同样感动着读画的人。《雪松》不是世俗中的松树,它是大师精神中的松树,是大师的心灵写照。
读希什金《雪松》的时候,我记起了中国诗人曾卓的诗《悬崖边的树》:“不知道是什么奇异的风/将一棵树吹到了那边/——平原的尽
头/临近深谷的悬崖上/它倾听远处森林的喧哗/和深谷中小溪的歌唱/它孤独地站在那里/显得寂寞而又倔强/它的弯曲的身体/留下了风的形状/它似乎即将倾跌进深谷里/却又像是要展翅飞翔……”
读德加表现芭蕾舞女的画作,我感受到的是一种强烈的喧嚣的美。
法国印象派画家、现实主义巨匠埃德加·德加(1834年-1917年)一生创作了大量以芭蕾演员生活为题的油画、水粉画和雕塑,这些作品从不同侧面反映了芭蕾舞演员们的台前台后的生活。
德加的时代,在巴黎的上流社会,观赏芭蕾舞是一种流行的消遣。剧院的观众可以自由地出入舞者的更衣室的舞台两侧,还可以看预演。这使出身上层的德加能够深入了解舞台大幕背后的舞蹈者。据说,德加在乐队前排有个位子,有季票,有专座,享有一切方便。他可在宽大的黑斗篷的遮盖下画速写,画乐队,画舞台上表演的舞女,自由地在后台观察练舞和舞女休息的景况,记下她们的各种姿势。在那些喧嚣的空间中,他用冷静、尖锐的眼睛发觉并用简要的线条勾画出那些年轻身体的疲倦和虚弱。我看到,德加的画面上,是些无个性的人物,面孔模糊,运动旋律的音乐美,富于表情的四肢的艺术语言,不需要靠五官的变化喧宾夺主。德加表现的是音乐的旋律,是创造色彩的奇迹,是运动的喧嚣。
其中两幅用写生笔法创作的印象派画,一幅是作于1878年的《着白裙的芭蕾女演员》,一幅是作于1880年的《提鞋的舞者》。看不到舞女的面部表情,只看到舞女舞动着飞旋着的手臂、双腿、有些运动中的模糊;看不到舞女的面部,只看到舞女躬身低头在系鞋带,呈现在面前的是舞女裸露的后背和飘逸的舞裙以及双脚,是急急匆匆地到来赶着上场还是中场下来紧一紧松了的舞鞋带子。两幅画同样倾诉着舞女生活的喧嚣。喧嚣与孤寂构成了芸芸众生和大千世界。喧嚣里有美,要脱离喧嚣的烦扰,就得忍受孤寂,孤寂也是一种美。
对一个用双眼观察、作画的画家来说,双目失去视力,是多么残酷的事。40岁以前,德加就患了眼病。他曾当着模特儿大叫“上帝!我宁愿死,也不要让我变得失明。”到晚年时,德加
的画家朋友沃特·里查德·斯克特说:“他看东西时,只能模模糊糊地看个轮廓,再也看不清楚”。德加的画商阿姆布罗斯·沃拉德回忆道:“他从1912年后无目的地在巴黎到处游荡,消磨时光。他总是披着斗篷,戴着圆顶礼帽,脸色发青。他的眼睛几乎瞎了,过马路时,需要扶着警察的胳膊”。最后,德加不得不停止作画达五年之久,什么也不能做,只是等待死神解脱痛苦。在这样的日子里,德加再也看不见,无法用画笔表现那些喧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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