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认识上海,确切地说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上海,是在一部叫做《三毛流浪记》的片子里。于是,在心里充满了对上海滩的厌恶。各式各样的中外豪杰,达官鸿儒,能工巧匠,流氓瘪三,洋房,弄堂,古董,要事,奇事,在这部片子的辛酸的北京音乐中,小三毛演绎着更为辛酸的故事,小赤佬是他的代名词,为了半个烧饼与身强力壮的青年打斗,不止一次在雨中无助地悲伤。大上海,小三毛,这部片子我一直没坚持看完,在当时的社会中,人只能那样活者。第一次去上海是在数年前的暑假,那时眼中的上海就是其他地方无可比拟的奢华,也许是因为本来就是浙江人的缘故,我竟然能听懂同样细细的吴侬软语,发现他们的口头禅是“阿拉上海人哪……”足见他们的排外意识。
在上海,只专注于高楼的雄伟,一开始,并没有对上海的迷宫般的弄堂产生兴趣。
直到看到张爱玲的小说。
被称为“小资教母”的张爱玲,让苍凉的文字在亭子间,咖啡吧,高脚杯,老唱片上跳舞,奢华的上海传唱着柔媚的歌声,让我对那些华丽的文字以及那些老弄堂充满了无尽地向往。
也许上海天生就是一个小资的温室,因此在人们纷纷告别亭子间、老弄堂、石窟门时如梦魇般缭绕在心底的小资情结便开始蠢蠢欲动,怀旧之风如千娇百媚的旗袍一般风靡上海,上海成了小资们心中的梦。留恋在张爱玲的文字间,让我对上海有了一种新的概念。她应该是一座怀旧的城市。既是时尚的大都市,也是怀旧的伊甸园。走走逛逛就会让你恍如隔世。十里洋场的上海,说不尽的繁华,数不清的风流,那些矗立至今的洋楼里百年来上演一幕幕悲喜剧,那些古老斑驳的石窟门里曾经发生过的爱恨情仇,那些银幕上黑白光影中风华绝代的电影明星的如戏人生,那些只属于上海的高脚杯……
也许上海是个很妖媚的地方,不只在于外表的娇艳,更在于骨子里的风情,这些风情,藏在时光的缝隙里,藏在日复一日朝夕进出的老弄堂里。如果说,北京有胡同的文化深蕴,那么上海就有弄堂的怀旧情调。如果说上海弄堂延伸的是一份昨天的记忆,那么沉淀在弄堂内的风情,便是上海人难以割舍的家园情结。穿越上海弄堂,宅弄深处,曲径通幽,不知深几许,行至尽头,豁然开朗,如桃源一般。
想像中的上海弄堂不是那种充满倒马桶的哗哗声,青石板的咔嚓声以及吴侬软语的叫卖声的纯粹的市井百态,而应该是这样的:不一定要有雨打芭蕉的声音,也不一定要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但一定要有鷯士乐的绵软柔靡。不时有身穿旗袍的摩登女郎从弄堂口袅过,如轻烟一般。微风吹过法国梧桐的树梢,幽静的小路被温煦的阳光映照得一片斑驳,飘摇的光影中,是弄堂的夜。泛着幽幽光泽的铁围栏,海蓝色的霓虹灯,杏黄色的绅士帽,穿过木栏窗袅袅而来的Jazz。弄堂里的建筑,还有精致的欧式小楼,乳白色的砖墙,步上窈窕的青石路,再穿过拱形的门檐,里面是红色的墙面,茶色的玻璃。柔和的灯光,摇曳的烛影,悠长的音乐,竹编的藤椅,有着绚丽色彩的抽象画,泛着岁月光泽的木地板,包容世人在里面望着弄堂的尽头发呆。
让夕阳将最后一缕金色渲染在落地窗上,风轻轻地搂起梧桐窈窕的细腰,将雪的窗纱温柔成一叶风帆,向夜的方向流走。
弄堂,上海的弄堂,心中的弄堂,隽永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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