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樟树之间,而立之前基本无缘。我出生于水乡,工作之后的前几站也在水乡,而樟树在丘陵区才能见得到。另外,那时城镇绿化还没有被提质改造,即使县城里也大多栽种法国梧桐或本地杨柳,樟树、桂花树等品种很难见到。
1998年,我调到了一个丘陵乡镇,中学校园内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樟树,遮天蔽日。听老教师讲,樟树树龄大多在三十年以上,五六十年的也有十几棵,哪怕是暑天,走在樟树下也是凉风习习。
那两年,只要住校,早晚我都在樟树的树荫下散步。有研究证明,樟树所散发出的松油二环烃、樟脑烯、柠檬烃、丁香油酚等,皆具有净化空气的能力,据说还有抗癌的功效呢。在树荫下散步的那两年,我自认为是这辈子中精神最好、精力也最旺盛的时光。
四、五月是樟树开花的季节,与其他会开花的树木不同,它圆锥形的花絮碎碎的、细细的,米粒般地长在新枝的顶端,颜色黄绿,与新叶的颜色融为一体,不细心的人很难看得出来。但假如你能仔细一点,你就会感受到它的花朵娇小可爱,黄绿色的花瓣新鲜靓丽,还会引来蜜蜂嗡嗡作响。而在八至十一月间,樟树会陆陆续续地结果,核果很小,呈球形,未成熟时普遍淡黄色,成熟之后则慢慢变成了黑褐色。
樟树虽说是常绿树种,但并非不落叶,包括春天在内。它的叶片总是时不时凋落,这可给学校环境卫生造成不小的麻烦。其实樟树叶落在马路上,并不脏,落英缤纷在某种意义上还颇有一些诗情画意。
两年之后我换到了另一个乡镇工作,其他都还适应,就是忘不了那些樟树,总觉得生活中失落了一点什么。好在那时县城行道树已开始改造升级,樟树在县城内的主要街道普遍种植,当时所种下的樟树大多只有锄把粗,十几年过去,如今它们早已郁郁葱葱,粗的直径早已在一尺左右了。
樟树,属樟科常绿性乔木,其幼树和嫩枝,皮绿,平滑,如处子之肤,然随树龄增长渐变为黄褐色与灰褐色。我县有一棵古樟,据说植于清末,虬枝铁干,占地不止一亩,当地村民环保意识颇强,特意为之筑土成台,那树目前长得枝繁叶茂。另县三中院内也有古樟数棵,年轮均超花甲,每次去那里,我都要特意去看看,站在它们硕大的阴凉里,总会忍不住来上几次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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